油杰。
“可惜你来得有些晚,”夏油杰平静地说,突然笑了起来,温声说,“还是说,你已经改变了主意……抱歉,我说了一句傻话。”
他慢条斯理地说:“既然你现在就在我面前,那就代表你已经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黑发男生站在她面前的不远处,他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虽然没有五条悟经常用无下限隔绝尘埃的方便,他依然有很好的清洁习惯,身上总是很清爽,例如现在,他依旧纤尘不染。
他走过来绕开地上尸体的样子,就好像是无足轻重的动物死尸,还因为嫌脏而不愉地皱了皱眉。
妹妹看着他,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恐怖又不可思议的猜测。
她退后了一步。
“这些村民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恐怕敷衍很难让人满意呢,”他挑了挑眉,“但欺骗没有必要,你说是吧?”
事实摆在这里,硬要否认也没有意义,况且,他也不屑于那么做。
妹妹瞳孔放大:“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是啊,你的问题很好,”他还像过去一样和气,她的眼睛却湿润了,“我也在想这个问题,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这些愚蠢的猴子值得。”
妹妹怀疑自己听错了:“你是不是被附身了?”
他脸上还保持着温和的笑,声音却陡然变冷:“如果是就好了。”
那就不必亲眼目睹这些诞生于愚昧中的罪恶。
“强者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他像是在反问,却又自己给出了回答,“是保护弱者,为什么呢,因为这些可怜的家伙,生命脆弱的不堪一击,随随便便一个二级三级的诅咒,就可以让他们死于非命。”
“我就是为了这样一群家伙抱上了必死的觉悟,但是,他们又做了些什么呢?这些没用的,胆小又愚蠢的猴子毫无顾忌地伤害可怜的咒术师,为了自己的女儿可以不犹豫地去伤害其他无辜者——”
他的面色阴沉:“像畜生一样对待两个可怜的孩子!”
“那也不该杀掉所有人——”妹妹说,“不是所有人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死罪吧?”
“你不明白,”夏油杰的语气很宽和,像在和不懂事的孩子解释一加一,“知道这些人为什么会这样做吗,我一直想到刚才,终于想出了答案。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恐惧,他们恐惧着别人有自己却没有的未知力量,以至于在这种情绪里诞生出了咒灵,恐惧是无法消除的,只要这种想法还在,咒灵就永远没办法彻底根除。”
他苦恼地说:“我无法解决他们的恐惧,只好解决掉他们了。”
她泪流满面,语无伦次地反驳:“这是不对的,不是这样的。”
“接受现实吧,”夏油杰平淡地说,“听过红皇后假说理论吗。——‘在这个国度中,必须不停地奔跑,才能使你保持在原地’。”
他像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慢慢引导着她。
“我原来以为,咒术师应该保护非咒术师,但这种想法是多么可笑而天真,新物种的诞生往往意味着旧物种该灭绝,没有术式的人类已经不太适合继续在这个充满危机的世界上生存下去,以免受到更大的伤害,他们失去了应对危险的能力,不如早点从舞台上谢幕。”
他的神情如同双面佛像,既可怕又悲悯。
轻描淡写地下了结论:“这也是为他们好。”
分明在不久前他们还一起聊天,聊着之后的生活和打算,都没有想过,意外会降临得如此之快。
不过几尺的距离,好像隔着沧海桑田,再难以跨越。
“你说的通通都是错的,照你这种可笑的说法,难道你父母也是消失掉的猴子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叛逃成了诅咒师他们要怎么办!”妹妹本来还想继续说,结果看见他眼中忽然冒出的若有所思,似乎真的在认真考虑这个问题,吓得立马擦掉眼泪,“但你现在脑子进水了!我不跟你多说。”
“争论这些没有意义,”夏油杰说,“而且事到如今,该做的我已经做完了,一切早就没了转圜的余地——你打算怎么做呢?”
妹妹脑袋里也一团乱,她往口袋里摸,但是摸了个空,“你不能走,至少绝对不能就这么走了。”
“你好像很自信,我会听你的话,”夏油杰淡淡地说,“不过你大概是对我有些误解,我想做什么事,就算是悟站在这里,同样也没办法阻拦我。”
妹妹执着地站在他面前没有动,“你先留下来,我们可以想想别的办法。”
她有一种预感,如果现在放走了对方,那么一切就真的再也无可挽回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对方步入深渊。
“那么,”他收敛起了脸上虚假的微笑,无奈地宣布,手却已经毫不留情地做出了起手式,“抱歉了。”
仿佛寂静岭的死寂村落时不时爆发出巨大的轰隆声。
在他出手时的那一瞬间,妹妹就意识到,这并不是平时和他对战时的练手,夏油杰没有直接召唤出咒灵,而是选择了用近身格斗,但这并非他手下留情,裹夹着强大咒力的拳头落在坚实的土地上砸出了一个又一个的深坑,如果落到人的身上可以直接把头骨砸碎。她敏捷地躲过,姿势称不上好看,还有些狼狈。他的出手速度很快,山上不多久就弥漫起了一片灰尘。
她从被他击倒的树上跳下,夏油杰表情未变,宽大的衣摆无风自舞,手下源源不断地钻出了咒灵,磅礴的咒力将地上的树叶卷到空中,到处乱飞,形状狰狞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