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翡轻轻嗯了声,疑问的腔调,夹杂着沉沉的鼻音。声线听起来分明是低沉内敛的,却融着一股令人难以轻视的强势与认真。
岁谣的睫毛轻轻颤了下。
灼人的视线下,少女双颊绯红。下颌被人触过的肌肤像是着了火,烫得厉害,烫得人注意力都难以集中,烫得人思绪如火烧,乱成一团热焰,直冲脑门。
“什么呀。”连她的嗓音都像是被烧坏了,绵软无力。
覆在岁谣后颈的掌心同样滚烫,犹如此刻临翡焦灼的心。
这样的事,这样的心意,对活了许久的临翡来说也是头一遭。
可他再愚钝,也不至于真像未经世事的少年般,不懂自己对岁谣这股近乎偏执的占有欲是因何而来。
他再清楚不过,自己不仅仅想做她的师姐。
之所以占着师姐这层身份,也无非是想多一个名正言顺理所当然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的理由。
除去上官灵绯的身份。
现在的他愈发贪心了,他想以临翡的身份,与她做那些往日里,她对自己所做过的,或是还不曾做的,一切亲密之事。
临翡死死盯着岁谣,他的视线直接而又热烈,就如同疯长的藤蔓,恨不能将岁谣死死包裹缠绕,与其纠缠直至融为一体密不可分。
岁谣稳了心神,看向临翡,“你喜欢我么?”
她不是什么扭捏的人,与其胡乱猜测,倒不如问个清楚。
临翡也看她,碧色如玉的眸子勾勒着少女脸颊的轮廓。
一双眸子,只容得下一个人。
“我心悦你。”临翡身为妖,本也并非什么讲究的人,只是他曾路过人间,听过那话本子中年轻男子表达心意,都要珍而重之的道一句“我心悦你”。
他想到岁谣口中的喜欢多半也是此意,于是他又以郑重的语气,重复了一遍:“我喜欢。”
岁谣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表情,只能隐隐从临翡的眸中看到自己微仰的脑袋。
但是这一刻,她的手指突然忍不住,很想偷偷摸摸自己的唇角。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
临翡看着岁谣突然抬手的动作,视线有一息的茫然。少女的两指并拢,碰了碰唇角。
他的目光顺着她的指尖,看向那两瓣艳色后,突然懂了。
临翡嘴角忍不住上翘,裹挟着满溢而出的笑意,低头凑近,吻上她的唇。
极生涩极轻柔的一吻。
岁谣双眸瞪圆,甚至忘记了闭眼,就那么直愣愣的看着近在眼前的睫毛轻轻颤动,勾缠着她一起,细密地相交融入彼此。
岁谣连呼吸都停住了,耳垂红的滴血。
临翡比她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双惯是清冷的眸子下,猩红的欲色几乎压抑不住。
他的呼吸早就乱了。
上天入地的邪蛇,这一刻,竟连呼吸都显得笨拙。
直到一阵突如其来的叩铱誮门声响起,岁谣猛地惊醒,从临翡怀里弹开。
她下意识摸了下自己的唇畔,又似被烫伤般仓皇将手垂下。
二人视线相撞,又十足默契的齐齐错开。
岁谣眨了眨眼,声线不稳,“我去看看。”
临翡先是嗯了声,后又似想到什么,双眉猛地皱起。还未等岁谣走出两步,他猛地追上去,伸手扼住对方的手腕。
他的视线从她的唇上闪过,注意到那一抹娇艳欲滴的粉色,仍有几分不自然。
“你别去。”临翡说:“多半是谢言景回来了,我去开门就是。”
岁谣也没细想,迷迷糊糊点点头应下来。
临翡这才松开手,抬步准备去开门,只是刚走了两步,他又顿下来。先是摇身一变恢复上官灵绯的容貌,才慢条斯理的头也不回道:“对了,小师妹,你口脂花了。”
岁谣愣了下,忍不住用灵力化出一面水镜,边仔细擦抹着唇畔。
待视线看向镜中,意识到自己根本没有涂抹口脂后,她的脸更红了。
然而听到开门声响起,她还是仔细擦了擦唇角,才收起水镜抬首看向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