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余绯好像早就猜到了, 波澜不惊的脸上一丝神伤都看不出。
这样的神情好像让幻清有些失望,可在看到余绯死死掐红了自己的手指时,他露出了一抹笑。
“你看, 余绯,你还是在意我的。”
“我问你为什么!”余绯扬声, 却依旧努力地克制着自己, 她怕自己忍不住下一秒就杀了幻清。
“为什么?”幻清似乎觉得有些可笑, “你还不明白吗,在我眼里,比起白费力气当你那没用的哥哥, 杀了那些曾经觉得我碍眼的人, 更让我觉得爽快啊。”
说着还反问了余绯一句:“他们不该死吗?”
“你......比他们更该死。”余绯绝望的眼渐渐模糊,她不允许自己落下泪来,又生生地憋了回去。
幻清愣了愣,随即释然地点了点头,然后突兀地说了句:“余绯, 我的母亲无罪。”
声若飘渺,余绯却错愕地听见了。
“幻清, 你拉妖族下马,以我一双儿女要挟我,如今却又如此对待妖族,受死吧!”
北恕见所有事情都被暴露, 知道最终的结局几乎已成定局,可他心中对幻清的作为暴怒, 腾身而起, 冲幻清挥出一道十成十的杀招。
幻清没理他的无能狂怒, 只是瞥了眼那滚滚而来的法术, 然后朝余绯露出个决绝的笑,倒退了两步。
“你说的对,我的确该死。”
然后抬起手,在那即将吞噬他的法术到来之际,扬起手中的短刃,狠狠地朝自己的心口扎去。
匕首上折射的银辉在余绯眼中一闪而过。
咣当,匕首掉落在地。
余绯垂落的手上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落在地,刺痛了幻清的双眼。
北恕的法术被闻砚和绪寒破开,只在余绯面前掀起了小小的一阵风。
她抬手抹去手腕间的血迹,不管挥去匕首时的痛意,抬头看着幻清,方才眼里那些激动愤怒的情绪像是没有出现过。
“你也配死吗。”
她叩问进幻清心中。
幻清没能成功在上一刻死去,可此刻仍旧摇摇欲坠,宛若行尸走肉,像一具苟活的尸体。
与此同时,从幻族赶回来的常奚和落刑带着人涌进了大殿,将北恕父子和幻清押了起来。
闻砚眼底染着郁色,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根丝绦,握着余绯受伤的手给她细细地缠绕伤口。
常奚行至绪寒面前,抱拳,单膝跪地,“臣来迟了。”
落刑一溜烟爬上闻砚的肩头,有些不悦地看着这一切,可在看到余绯身边的小离时,变得满目肃然。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闹剧的真相是凰族遭受的残酷冤屈,千年来看似情谊深厚的兄妹早已有了不可逆转的仇恨。
六界众人恍然觉得自己曾经身处的太平盛世就像一场被粉饰了的哑剧,环顾四周,不知他们到底是敌是友。
究竟怎样才算太平?
闻砚拉住了余绯的手。
余绯今日原本的目的是揭露北辰故与幻清,但他因为拿捏了妖族的弱点,顺带将凰族蒙冤之事一并揭开了。
没有提前和余绯说,是怕她太伤心。
但他此刻看着余绯,却更加心疼。
闻砚让常奚将人押回神海,遣退一众宾客,给她包扎完手,轻轻搓了搓她湿润的眼角。
“对不起。”
余绯眼睑一颤,摇摇头,刚想说什么,却变故突生。
暴风席卷整座殿宇,今日原本没有到场的云迟站在大殿门口,墨发被骤起的风吹乱,宛如罗刹。
手中施出的两道法术,一道冲着走远的幻清而去,一道冲着余绯仍在桌上的狱戒而去。
突如其来的攻击将原本聚在一起的人冲散,余绯几人各自避开,眼睁睁地看这狱戒被云迟打碎。
常奚察觉不对,竭力拦下攻击,但还是受了伤。
云迟看着那枚被余绯囚禁了邪引的戒指化为齑粉,本该松口气,可见到那堆散在空气中的粉末中并无半丝邪气,脸色一下子变了。
“让鬼王失望了。”闻砚睥睨着面前的人。
余绯也转过身看他。
狱戒中的邪引早就被送回了神海,也根本没有什么能够通过邪引查到谁的气息一说。
他们就是在诈幻清背后真正的那个人。
那日从誓山出来后,祝康和梦冥给他们看了留影珠记录的一些画面,闻砚和余绯发觉云迟有些不对。
原本欺男霸女坏事做尽的人,怎么可能一下变得如此沉稳,能与幻清比肩商量事宜?
而云迟的灵力录入了誓山阵法,幻镜能够捕捉到每一个被录入的人,而没有录入灵力的人,则有机会躲过幻境的窥视。
闻砚能被幻境捕捉画面是因为他和绪寒同时出现。
那么云迟呢,如果那日的邪引真的是他所放出,为什么会没有被捕捉到呢?
几乎是同时的,几人想起了那个原本应该坐镇鬼族朝堂而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鬼王云将夜。
“呵。”云迟笑了笑,反应过来自己中计了,“秋神高山修为,眼力却不佳。”
他虽然极力否认,却到底心中不安,不欲过多纠缠,朝幻清而去。
——幻清如今已是废子,与其任由他被神海带走逼问出他所知道的一切,再来坏他的大计,不如现在就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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