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祝祷之力。
当日夜宴,觥筹交错中,四季之主闻砚不知去向,春神绪寒代行地主之谊。
四季殿中,闻砚高坐圣座,落刑在他手上缠绕着,百无聊赖地看着下头跪着的两人。
“尘蛇,你如今怎么也越发不识大体了?”闻砚没说话,落刑斜睨着尘蛇和阿荔,满口不客气。
彼时的尘蛇还未现如今的苍老,他恭敬地跪着,五指紧扣着汉白玉地面,长拜不起,在落刑这个同出自蛇族的圣灵面前无一丝怒焰。
“大人、圣灵,危宿者,为月为燕,凶也。”
尘蛇低着头,不敢抬头,“阿荔生来厄运,为天下挡灾避难,而今阿荔性命垂危,臣下恳请大人,救救阿荔!就当是为了天下人,为了天下的安危,让阿荔能继续为六界阻拦厄难!”
天下至今,出现的两位圣灵皆出自蛇族,一位是生来能够厄难预知的落刑,另一位,便是生来能转移厄运的阿荔。
尘蛇声音激动,已入深秋的天气,老者头上却掉下豆大的汗。
可他身旁黑衣聘婷的女子却不为所动,眼神和和地望着不远处的地面,在尘蛇哭天喊地的话中显得尤为突兀。
同样不为所动的还有闻砚,他看着尘蛇,不悲不悯,“生死之道,唯有天命。”
天命如此,天意如此。
阿荔之死,在他们选择了这一条路开始就注定了。
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六界的灾难,于他而言,没有那么重要。
生死有命。
尘蛇的汗滴滴答答滴落在地,不知道有没有夹杂着泪。
若不是落刑已入神族,蛇族绝不能再失去阿荔,他今日也不会腆着个老脸来求闻砚救阿荔一命。
别无他法,他抬起头。
“大人,阿荔五百岁,六界多处山崩地裂,是她转移了厄难,放了半身的血,才平息了灾难,止住了天地崩裂。”
“一千五百岁,鬼城秘境无故坍塌,原本有多少人该命丧于此,可阿荔通天地之力,支撑住了秘境,那一日之后,她卧床休养了百年。”
尘蛇的话让人不自觉的生寒,凄厉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中。
“四千八百岁,天族探入天河,招来水淹之灾,六界昏暗五日,连您都无法掌控日出,是阿荔——”
“你要不要脸?”落刑没忍住,暴脾气又上来了。
他比阿荔大不少,都是天地孕育的圣灵,就算他受过伤无法化形,可阿荔仍旧得唤他一声“兄长”,而作为兄长的落刑待在神族万年,虽然与她不亲近,却也见不得她被人这么糟践。
小蛇傲睨着尘蛇,蛇尾扫向阿荔,远远指着,愤怒道:“蛇族在她千岁后一跃成为二十族之首,是因为谁?是谁让她遭受这些?是谁以大义的借口舍弃你们口中婉若珍宝的圣灵换取全族荣誉?尘蛇,你还要不要你这张老脸了?”
阿荔生来的天赋与落刑不同,圣灵的身份无疑会遭人眼红,千千万万的人想要她的元丹。
落刑有闻砚护着,无人敢动,可彼时的蛇族还是万族中不起眼的一族,阿荔的安慰岌岌可危。
蛇族为了护着圣灵,期望她成人后能将蛇族在六界中抬到一个举足轻重的位置,硬是把阿荔护在蛇族五百年,层层守卫,连只苍蝇都飞进不去。
可说是保护,明眼人都知道,那就是变向的囚禁。
整整五百年,除蛇族之外没有人见过阿荔。
落刑悄悄去看过她。
小小的姑娘整日整日被逼着修炼,除了修炼就是望着四四方方地天发呆,落刑在她眼里看不到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和生气。
她被豢养的温顺如千尺深的潭水,落石无声。
他本不想惊扰阿荔,可同为圣灵,阿荔先发现了他。
小小的孩子第一次见到生人,平静死气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惊讶。
你想离开吗?
落刑这么问她。
可阿荔没走,也没说话,她甚至不知道世界上除了蛇族还有其他地方可去。
她害怕,也不敢。
一直到她五百岁,天地异相,山雨欲来的灾难在六界突起。
山崩地裂。
神海的神祇不得不出山维护人间。
尘蛇知道,蛇族兴起的机会来了,而阿荔存在的意义,也来了。
作者有话说:
落刑:终于有我的戏份了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