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闻砚呢?”
“我出来的时候已经没影了,留音玉也不回,估计御风走了。他今日动了怒,虽没怎么表现出来,却也怪吓人的。”
“怎么动那么大气。”
梦冥将消息发了出去,又给闻砚传了讯,却不见回复。
她顿了顿,想到了什么,转头看着还在沉思的余绯。
少女被灼灼的目光打断,偏头看她,“嗯?”
梦冥摇了摇手中的留音玉,“闻砚联系不上了,你试试。”
“哦。”余绯点头,拿出留音玉,手指点了几下,发了条传讯。
不过两息,她手中的留音玉便闪了闪,余绯看了眼,道:“回了。”
梦冥黑了脸。
不把我和祝康放在眼里是吧。
余绯点开他的回讯,发现他直接传了段声音来。
“怎了?”
男人的声音低醇如古琴悠远的弦动,余绯摸了摸耳朵,回了他一句“无事,梦冥找你”。
那边却再无回讯。
余绯把讯息给梦冥看,却见冷艳的女子斜睨着她,一副什么都看穿了的样子,道:“别理他。”
“是他没理你。”余绯纠正道。
梦冥气得揪着余绯就掠影往回飞去,身后追出来的言庭来不及叫住余绯,只能眼看她离去。
妖宫南边有一处揽月湖,两端卷起如月牙弯弯,湖面如镜,柳树依依。
上月尖处,一处精致大气的竹楼建造在湖面上。
女子一身黑裙站在黑夜里,身后烛火点点,她怀中抱着一盒鱼食,左手拈着几粒,倚在窗边,轻轻洒下。
湖里的灵鱼一涌而上,争相夺食。
湖面被搅起不小的动静,却没有泛起一丝淤泥。
女子身后的竹椅上,闻砚静静地坐着,衣角落在地上,却纤尘不染,他面前悬挂起的小壶中煮着沸腾的山泉水。
男人放下留音玉后一直垂着眸,看着面前的几种茶叶沉思了会儿,抬手拿起中间的松针茶,慢条斯理地煮起茶来。
黑裙女子听着身后的动静,想起很久之间的事情,笑道:“您还是和从前一样。”
闻砚手中动作没停,行云流水的动作宛若一幅宁神的画,松香清幽,缓慢的透出清雅之意。
“你与从前也一般无二。”
女子转过身来,蛇瞳中的温柔之意一眼明了,她摸了摸自己的脸,“相貌还是变了的。”
她放下鱼食盒,轻声问:“大人怎么寻到我的?这一万年来,我从未联系过神海。”
闻砚收起滚着水的小湖,抬头看着她,直白道:“今日你不是见到绪寒了吗。”
“哦。”她点点头,并无情绪,“他告诉您的。”
“大人此次来,是想让我回到绪寒身边吗?”
闻砚听出她没有恶意,只是单纯的好奇。
但他摇了摇头:“你们的事与我无关。”
迎着她不解的眼神,闻砚简单地解释了两句:“你死后他恨我入骨,与我大战多日,如今他已是四季之主。”
女子愣了愣,却是朝着闻砚问了句。
“您输给他了?”
闻砚拈着茶盏的动作顿住,并不想提及这个话题,只是嗯应了声。
女子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很有眼色地转移了话题,道:“那大人此番来是为何。”
“元丹。”
女子恍然。
“当年大人强取天道之力,赐我一线生机,让我能重新转世。”女子眼中的温和被感激取代,可她又自嘲地笑了笑,道:“却不想就因为我贪恋这人间,重凝元丹,竟又酿成了祸事。”
闻砚皱了皱眉,虽不知是何事,仍旧淡声道:“因果人心难测,不必全归错于自己。”
“那大人可曾因为此事被天道为难?我听闻大人消失匿迹万年。”
闻砚眼神粼粼,默了阵,没答她的话。
女子察觉到了不对劲,一直看着他。
闻砚最终笑了笑,道:“以天道之力重凝的元丹力量蛮横而强大,万年前我曾对你说,若是能成功转世,便去神海寻我为你压制,否则你无法承受元丹中的天道之力。”
因为绪寒的缘故,闻砚对她算得上照顾,哪怕是隔了万年也一如从前。
女子心中感动,盈盈一拜,道:“大人,世事无常,我自知为神海带来了多少灾祸,已无颜再面对您与诸位神君。且这一世,我也遇到了对我极好的亲人,元丹的力量也因为一些变故而变得没那么蛮横,大人尽可放心。”
女子眼中满是似水的柔。
闻砚问:“娇韵?”
小离颔首,没太惊讶:“大人知道的不少。”
闻砚看着她的平静和婉的目光,觉得有些眼熟,想起余绯眼中也总是沉静安然的,只是她的目光更加似水无波,而余绯的目光中则带着几分神采奕奕。
男人没说话,想起今日绪寒对他说看到她了的时候,他其实是不信的。
但直到他给黑甲卫搜魂,因为愤怒而直接调取了他所有的记忆。
于是他便提前看见,在誓山前,小姑娘一脸忧心地查看着天禄的伤势,她身边站着梦冥。
而两人不远处,站着的是小离和娇韵。
她的那双柔意蛇瞳,与万年前一般无二,难怪绪寒能一眼认出。
直到他看见这双眼睛,他才知道,她真的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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