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只跳豆一般,苏棠把往日里的矜持与含蓄都丢到一边,又跳又叫,完全忘记自己比赛前还在忧心会不会又被传八卦。
苏棠按捺不住的激动在这短短的数秒间在胸腑急剧累积,仿佛是裂变前夕的核弹,时时刻刻都有要爆炸的风险。她的心脏毫无规律地狂跳,像是要蹦出喉咙。
她尖叫般地疯狂大喊加油,仿佛只有通过才能让胸腑间的激动纾缓几分,才能将心中不得不压抑的情感一吐为快。
明明是顾清朗在比赛,苏棠却搞得自己比他更激动。
终点越来越近,顾清朗与腿毛哥之间依旧没有拉开明显差距,只是在你追我赶间与落后的人之间的距离拉得更开。
顾清朗早已经是冲刺的速度了,而他还在加速,不断地加速,双腿几乎变成一道虚影。
一厘米,两厘米,三厘米……
在撞线的前一刻,顾清朗与身旁的人终于错开,以头名的姿态强硬地越过终点。
“啊啊啊啊!赢啦——”
观众席上一片普天同庆的气氛,苏棠倒是收敛起来,清清尖叫到破音的嗓子,收拾收拾脸上残留的兴奋表情,又恢复到平时沉静的表情。然而,因过于兴奋而难以自抑的红晕一时无法消退,让她看起来特别像个端庄的红苹果。
依着班主任的吩咐,苏棠本打算去给顾清朗送水。但看到他身周围了一圈的男男女女后,什么拿水的拿毛巾的拿衣服的,一起应有尽有,便改了主意,不再去凑这个热闹。
当她转身欲离开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了她的去路。
“苏棠,你要带着我的水瓶去哪里?”顾清朗的脸上带着笑,有些掩不住的喘息,声音低沉沙哑,一双眼睛像是被水洗过一般,泛着湿润的黑色。汗湿的刘海垂在眼前,无端看起来温柔了许多。
他满头满脸都是汗,t恤被汗水打湿粘在身上,粗略地勾勒出肌肉的线条。大约是此时身体的火力太过旺盛,他的气息铺头盖面朝着她笼罩过来
苏棠有些心悸,又觉得这心悸来得毫无缘由,便指了指那边尚未散去的男男女女,理直气壮地对着顾清朗说道:“那边那么多人等着给你送水喝呢,你又不差我这一瓶水。”
顾清朗接过她手中的水瓶,拧开瓶盖径直灌了一大口。稍微解了解渴后,他放下水瓶,对着苏棠一笑:“可是谁让我偏偏就喜欢这瓶水呢?”
苏棠强作冷漠状:“哦,那喜欢你就多喝点。”
送水大任完成,苏棠不再多加逗留,转身朝着本班的观众席走去。顾清朗不紧不慢不远不近地跟在她的身后,像一只懒洋洋的大猫。
接受过班主任的慰问后,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座位,顾清朗故作不经意地提起方才的比赛,“咳,你觉得,刚才的比赛怎么样?”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只拖着华丽绚烂的尾羽拼命对人展示的雄孔雀,苏棠心下想笑,面上故意敷衍道:“哦,我没太注意,大概挺好的吧。”
顾清朗有些坐不住,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什么叫做‘大概挺好的’?”
苏棠努力忍住溢到唇边的笑,一脸正色道:“就是应该还不错的意思,毕竟我看得没有很仔细,不好片面地下判断。”
顾清朗眯起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她:“可是,我在比赛时怎么好像听到某人的尖叫呢?”他突然一笑,有些狡黠的味道,“苏棠,你的嗓子怎么突然哑了呢?”
苏棠唰地一下扭头,目视前方,不肯再看他:“你好烦,专心看比赛。”
“呵。”顾清朗笑得一脸的志得意满,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叹息道,“爱骗人的小狗。”
苏棠默默咬牙。原本她还打算为某位百米赛跑决赛的冠军写一份不点名不道姓,声情并茂感情充沛的加油稿,现在看来,还是算了吧。
上午剩下的时间里,苏棠都没有主动再和顾清朗说过一句话;在对方和她说话时,则用最为简洁的语句将聊天迅速终结,新时代的聊天杀手。
顾清朗并没有对她这种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提出异议,只是在几次碰壁后便安静地坐在一旁观看比赛,像一个悄无声息的隐形人。
今天是运动会的最后一天,绝大多数运动项目的决赛都在今天进行。赛场上仿佛由温吞水煮升级为油锅爆炒,其竞争激烈程度远胜昨日,可看性非常高,黏住场下无数眼球。
苏棠也是场下被黏住眼球者中的一员。原本她只是想避开与顾清朗的交流,现在却真的沉浸在面前的比赛中。
她抱着水瓶,时不时抿一口水,努力将尖叫到破音的嗓子养回来。只是容量再大的水瓶也经不住她这个喝法,很快满满当当的一瓶水便见了底。
又一次喝了个空时,一个纸袋被递到了苏棠面前。
她抬眼,是不知何时去而复返的顾清朗。他坐在一旁,面色平和,看起来并没有因苏棠有意无意的冷淡与疏远而忿忿不平。
苏棠反倒有些愧疚,觉得自己太过任性。于是她主动开口问道:“这个是什么?”
顾清朗把纸袋直接放到她的膝盖上,“是给你的。”像是怕被苏棠拒绝,他又补充了一句:“一些小东西而已,对嗓子好。”
苏棠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袋的边缘,没有打开。她咬了咬唇,把纸袋放到顾清朗的座位旁,轻声说道:“谢谢,但是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我……”
顾清朗打断她的话,“你其实可以不用这么客气的。”
“……我们只是同桌而已。”苏棠还是将话说完,她垂下眼,避开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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