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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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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较之世家, 陆家并不是怎样的大家族。陆霄逸家是佃户、贫农,他过早地脱离家庭,富贵后, 他帮助家族里的兄弟姊妹,却也与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

    对于陆诏年来说,姨母一家就是她最亲近,也几乎唯一亲近的亲戚。

    姨母与麦修结婚没多久,有了身孕。母亲带陆诏年到南岸去探望姨母, 陆诏年第一次近距离观察怀孕的女人。

    她臃肿, 疲惫,眼里有几分机警,但当她抚摸隆起的肚皮,她变得柔和。好似她已然是一位母亲。

    陆诏年对怀孕的变化感到好奇。姨母说:“你现在还小, 过几年定了亲, 也会像我这样。”

    陆诏年眨了眨眼睛, 说:“你和姨父不是定亲的呀, 你们是……自由恋爱。”

    姨母逗趣儿:“自由恋爱也好啊,那你有没有喜欢的男孩子呀?”

    陆诏年说:“小年喜欢哥哥。”

    “那可不叫喜欢。”姨母掩笑。

    两位女人觉得陆诏年过分懵懂了, 和她同龄的孩子早就知道结婚生子是怎么一回事了。

    “不过这也好。”

    “过去老人说,女子无才是德, 小年心性单纯,以后婆家也会喜欢的。”

    “婆家喜欢的, 是媳妇背后的娘家。”姨母笑。

    “不同往日了, 我的女儿,该轮到我们挑婆家了。”

    母亲和姨母谈论着这些, 陆诏年有点闷。

    喜欢小哥哥不叫喜欢?那什么才叫喜欢......

    陆诏年想不明白。

    姨母的孩子出世了, 陆诏年的大嫂还未有身孕。

    夫人略略觉得这是由于陆家发家不甚光彩的缘故, 为了延续香火,夫人往寺庙供了佛像。

    这件事花了许多力气,佛像送进寺庙时,轰动一整条街。

    一个赤脚和尚路过,叹了又叹。

    夫人心里惦记,后来找人把那赤脚和尚找来,问他为何叹气。

    和尚不语,问夫人要了碗粥,喝了,要了件衣裳,穿着走了。

    夫人明白过来,开粥布善。

    陆老爷过去反教案,就是反对无端施舍穷人的行为。他认为这么做会引来一群懒汉,炮制更多的懒汉。

    陆老爷反对夫人的做法,两人起了争执。

    冯清如出了个主意,让陆公馆取一笔钱资助孩子上学。

    俗话说,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助人读书,那可是功德一件。

    陆老爷和夫人打算以商行的名义建一所学校,经过许多人的撮合,他们最后决定给几间学校捐款,

    让学校选择受资助的孩子。

    新春过后,孩子们回到学校。

    陆诏年没有看见陈意映来上课,同学们说,陈意映爹死了,家里供不起她读书了。

    那天放学,陆闻恺来接她,她说起这件事,颇为苦恼地问:“小哥哥,你说是读书好,还是嫁人好?”

    陆闻恺没有回答。陆诏年想,她的小哥哥竟也有答不出的问题。

    礼拜六放假,陆闻恺在码头附近碰到陈意映。她在茶铺里给人擦鞋。

    又过了一个礼拜,陆闻恺上码头去买陆诏年爱吃的麻花,见到陈意映还在茶铺里给人擦鞋。

    这些茶客多是脚夫、挑水工,他们受了苦,便把不满发泄到更无力反抗的人身上。

    陈意映被客人一脚踹到了街上。天冷,陈意映衣服单薄,身体硌在石板路上,仿佛撞在冰块上。

    陈意映哆嗦着爬起来,就看到不远处的陆闻恺。

    他静默望着她,似乎不打算施以援手。

    陈意映捡起地上的鞋刷子与鞋油膏,转身看到陆闻恺站在了她身边。

    陈意映绕过他,往坡下走去。

    陆闻恺两步跟上了,突兀地说:“我有办法让你上学。”

    陈意映顿了顿,“为什么?”

    “你是小年在学校的朋友。”

    “我们不是朋友。”陈意映抬眼,“你有什么居心?”

    陆闻恺静静看了陈意映片刻,笑了,“你有什么可图的?”

    学期过去一半,陈意映回到了学校。陆诏年和陆闻恺惊讶地说起,陆闻恺只是听着。

    他答应了陈意映,保守秘密。

    在学校,陆诏年和陈意映有时仍然争吵,不过她隐隐感觉到,陈意映对她比原来好了。

    比方说,讲题的语气慢些了,会把笔记本借给她,还有她的钢笔墨水,陈意映以前不屑于用,如今也会问她借了。

    陆诏年和又绿说起学校的见闻,又绿谨慎地指出,陈意映许是对她有所图。

    “图什么?她想找机会让我把钢笔送她吗?”

    陆诏年天真的言语让又绿发笑:“许是吧。”

    陆诏年想不出来,当面问陈意映,到底怎么了。

    陈意映没有理会她。

    后来陆诏年听到别人说,陈意映少女怀春,抄情诗,不知道要给谁。

    陆诏年又忍不住好奇:“喜欢是什么感觉?”

    “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呃,”陆诏年思索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见了怎能不喜欢——这不是废话嘛!我是问,怎么喜欢的?”

    “喜欢一个人又不是戏文,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陆诏年早上醒来,还以为自己做了一个梦,看到窗户敞开着,陆诏年伸手朝枕头底下探,果真摸到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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