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陌影脑中回放出易丛洲抱着死去的堂姐, 走到半路吐血那一幕。
亲眼看着至亲被侮辱,不惜亲自杀人。易丛洲性格刚强,该有多痛, 才会让他气血上涌, 吐血不止?
他胸膛起伏,手攥成了拳头, “狠狠打!这种人渣,打死都不为过!”
纵然忍到全身发抖,吼叫声还是带上了哽咽。
他这模样极其感染人心, 几个相熟的将领全部冲上前, 抢过士兵的板子亲自打。
“留一口气。”易丛洲嘱咐一句,见陌影眼中含泪, 心软得不成样子。
“晕吗?我让岳黎送你回去。”
“是有点晕。”情绪激动时酒精上头更快, 陌影捧着晕乎乎的头,手不愿从易丛洲胳膊上放下。
“你和我一起回去,你也不许再喝了。”他摇了摇易丛洲手臂,“不许喝酒, 也不许伤心。为蔺追云这种人伤心没有必要,将他罚了, 以前的伤痛就让他慢慢结疤, 好不好?”
怕被人听见, 陌影说话特别轻, 落在易丛洲心间,却沉甸甸的有了分量。
“好, 我答应阿影。”
陌影高兴了, 捏捏易丛洲的手, “丛洲好乖, 那我也听你的,回去营帐啦。弄完蔺追云的事就回来,不许耽搁。”
“好,不会让你久等。”陌影娇憨地蹭他胳膊,易丛洲嘴唇抿了抿,又问:“给我的奖励,少主想好了吗?”
陌影倏地一下跳起,“你、你回来就知道了!”
易丛洲失笑。
他俩靠在一起说悄悄话,距离那样近,把岳黎看得心急如焚。
“岳黎,你送他回营帐。”
忽然被点名的岳黎腾得站起,正欲表表决心,脖颈处忽然刺痛。
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世道险恶,堂堂将军竟用点哑穴这种损招,让他劝都不能劝!
“还不快去?”
岳黎怨妇般拖着步子,朝前指。
“麻烦你啦,岳副将。”陌影压根没发现岳黎的异常。
岳黎费力地用手给他比划。
陌影头晕眼花,自然看不懂岳黎的手语,“岳副将,你往后指是什么意思?”他恍然大悟,“你让我照顾好将军是不是?”
他笑得格外乖,“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的。”
岳黎:鸡同鸭讲。
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陌影这单纯的家伙懂什么,小白兔要被头狼看上了,还能跑吗?
自家将军也是,要么就二十几年不动心,清心寡欲像个和尚。
要不就跟情根忽然回归似的,先是爱上哪哪都好的皇上,让自己去给他偷被子。又是喜欢面貌平凡但性格可爱的陌影小兄弟,放在身边宠着,酒也不让喝,女人也不让看。
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将军让他去打雪狐,就是为了给陌兄弟做斗篷。
咋回事,老房子着火一发不可收了吗?
那皇上呢,皇上咋办?皇上为了自家将军,女色也不近了,娶了男后不说,还要遣散六宫,这样的好男人上哪儿找。
哎,真的愁人,花心的将军真的愁死个人。
送了陌影,他回到篝火旁,易丛洲扫他一眼,解了他的哑穴,瞥了瞥打板子的将领。
他们这才真正用上力气,将蔺追云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横飞。
六十下打完,蔺追云哪还有说话的力气,喉咙里含的全是痛苦低吟。
“还敢提泰宁卫。”陌影不在,易丛洲的神态气势完全变了,面色沉沉,“带人上来。”
带镣铐的几个士兵被押了上来。
“怎么是他们?莫非他们是细作不成?”不知情的人纷纷猜测。
易丛洲言简意赅道:“说。”
最右侧的士兵摸了摸头上的血痂,颤颤巍巍地将额头抵在地面上,“启禀将军,小的原是蔺将军麾下的火头军。几年前泰宁卫被暂时划到蔺将军旗下,上头吩咐说每次做饭必须往他们的锅里加药材。”
“只给泰宁卫吃加药的饭,其他人呢?”
“其他士兵照旧,吃不加药的。”士兵在西北服役多年,见识过易丛洲治兵的手段,害怕得几乎跪不住。不等易丛洲发问,倒豆子一般把知道的所有情况都说了。
“虽然上头管那东西叫药,但肯定不是好东西,泰宁卫吃了不久就性情大变,吃饭时多等一下都会引起争斗。”
“药呢?”
“小的最开始以为是好药,留了一些打算拿出去卖两个钱,后来看泰宁卫那样,吓得要命,就把药藏了起来。泰宁卫全部阵亡之后,上头要小的们把剩下的药交上去,小的怕受罚,没有交,药现在就在小的的营帐里。”
旁边一个士兵出列,托着一个棕色布袋药包,“你看看,可是这个?”
跪地的士兵抬起头闻了闻,“是这个。”
易丛洲眉目格外冷肃,“传军医。”
资格老、医术好的四位军医尽数到场,他们拿着药包一闻,脸色大变。
士兵拿着火把给他们照明,他们仔细查看,用食指取了药粉搓了搓,舔了舔,讨论一番。
“这是何物?”
“回将军,若没有猜错,此物是极厉害的一种毒。老夫曾在古医术中看过这方子,混杂了好几种慢性毒,若长期服用,会产生成瘾性。”
另一位军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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