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在麓山行宫中, 陌影吃了个闭门羹,没见到蔺如尘。
到了他门前,忐忑不安, 生怕又被拒绝, 好在蔺如尘亲自出门迎接。
他头上插着一根纤长的白羽,斯文俊秀, 飘飘似仙。
陌影安静得像鹌鹑,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到门边时, 一个不查, 被门槛绊倒了。
“当心。”修长而有力的手指及时扶住陌影的胳膊。
“我我我自己来。”
陌影闹了个大红脸,尤为不好意思, 站稳之后立刻后退一步, 力求拉开与蔺如尘的距离。
蔺如尘眼中的冰霜更重,陌影却没有发现。
二人在祭师府的矮桌边坐下,桌上放着香炉,飞出一缕缕青烟。
气味与蔺雪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蔺如尘给陌影倒茶, 优雅如鹤。
陌影紧张得不得了,手紧紧捏着衣袖, 完全不敢乱动, 生怕自己一动, 就会顶不住压力做出什么出丑的事儿来。
相顾无言, 蔺如尘高冷如冰,给人寒凉刻骨的疏离感, 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
陌影的脚趾已经尴尬得抠出了一座皇宫, 先前想的开场白像被水泥糊在嗓子里, 怎么也说不出口。
房间后是竹林, 凉风习习,舒适惬意,他的额头却出了薄薄一层细汗。
好久好久,他视死如归地闭了闭眼,试探道:“雪、雪姑娘呢?怎么不见她。”
蔺如尘喝茶的手一顿,“她出去办事了。”他沉默了会儿,薄薄的眼皮一抬,“皇上特意问起,可是想将阿雪收入后宫?”
“没没没!不是不是!”陌影吓得脸色一变,“朕朕朕绝不可能觊觎雪姑娘!”
喉咙都快烧起来,为了做点事情缓解绝顶的尴尬,他慌不择路地举着杯子,将里头的茶一饮而尽。
一杯下肚,他品了品,才发现不是茶。微微带着点酒味,甜甜的,口感冰爽。
蔺如尘手指一弯,又给他倒一杯。
“不、不喝了……朕答应过……”说到一半停住了。喝酒误事,他答应易丛洲不喝酒的事无需说给别人听,特别是三个股票男。这饮料不知是什么,虽然酒味很淡不至于喝醉,但在以蛊毒出名的祭师府,还是多个心眼比较好。
陌影没想到的是,这杯不起眼的东西比洞房那夜喝的烈酒还上头。
不一会儿他便有些头晕,视线总有重影。
他不清楚是酒有问题,还是自己酒量差到这种地步,总之情况不妙。
酒壮人胆,他咬了咬唇,开口问:“祭师大、大人,朕派人去北方调粮,蔺家发家于北方,根基深厚。可、可否请蔺家子弟配合征粮,率先垂、垂范……”
“皇上的旨意,不管是祭师府还是蔺家,都当义不容辞。只是……”
蔺如尘瞧着陌影涣散的眼眸,里头像含着春水。
皇帝穿着一袭水蓝薄衫,普通人压不住这种颜色,只会显得轻佻。可他一穿,水嫩青葱的绸衫将他衬得颜如玉,十成十的娇贵小公子。
蔺如尘手指一翻,一个中空的环形和田玉佩悬在他指尖。
玉佩小幅度左右摇晃。
陌影的注意力不自觉放在玉佩上,眼珠一左一右地滑动,头愈发晕了。
他一把捉住蔺如尘的手,“不许动!”
过了几息,他猛然意识到对面是谁,受惊地收回手,头低着,像犯错等责罚的小孩子。
“祭师大人,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的睫毛颤动着,声音低如微风,“你刚刚说只是什么,你想要回报是不是?”
陌影并不觉得这有什么,相反,蔺如尘提出条件才让他觉得踏实。
他来前在车上就想过该用什么打动蔺如尘,思前想后半天也没得出靠谱结论。
挠了挠头,他嘀咕道:“可是你又不缺钱,也没听说喜欢美人,伤脑筋。对了,我可招小虫子了,要不把我碰到的毒物都抓来送你,你说怎么样?”
他说完,抬头去望蔺如尘,但只看了一眼,便针扎似的缩回。
低头正襟危坐,低眉顺目,像听话的小媳妇。
蔺如尘注视着他,好一会儿,问:“若我和蔺雪都想要呢?”
此时,一条黑白环纹的蛇高高昂起头,尾部悄无声息地蜷缩在陌影后方,对准了陌影的脖子。
陌影头昏眼花,压根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他认真又苦恼地想着答案,很为难的样子,好久才说:“没办法,你是债主,只能先给你。我和雪姑娘是朋友,她那边、我再送别的东西。”
“朋友?”蔺如尘咂摸着,眼中的情绪晦暗难辨。
黑白环纹蛇往后退。
“吱呀——”偏偏这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
易丛洲站在门口,面色铁青。
没完全退开的蛇猝然受惊,脖子直立,嘴唇大张,就要朝陌影咬下去!
蔺如尘脸色微变。
一片竹叶从易丛洲手里射出,穿透了蛇头,蛇软软地落在地上,死了个透彻。
“丛洲?”陌影揉了揉眼睛,“不是让你在外头等我吗,你怎么来了。”
一见易丛洲,他便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门边走。
蔺如尘一挥手,蛇尸被挪到了暗处。
“过来看看。”易丛洲见他面色绯红,眸光沉沉。
“我马上就好,你别过来。”陌影就算脑子不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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