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度过十多年,里德尔能够准确地把握地下街每一张势力网的分布。如今他正站在“伊甸园”的大门口,隔着玻璃看里面灯红酒绿。“伊甸园”是地下街里收入最高的酒吧,也会给他们交最多的钱。他了解这里,但从来没进去过。
虽然处在这片污浊的街区,里德尔却坚决远离酒精和毒品。这并非他有多崇高的道德,而是因为对一个狙击手而言,一点点注意力的涣散都是致命的。在他手中和眼皮底下过的白粉不计其数,他却对那些疯癫的人群毫无兴趣。他是加百列最锋利的刀,随时要保持最好状态。
就像现在他也不明白加百列为何要他来这里。养父明明就清楚他不喜欢这些事情。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玻璃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穿着整洁酒保服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低头看着他。“我想我们这个月不需要?”
“我今天是客人。”里德尔摊手示意自己没有带武器,“‘黑杰克’。”
黑杰克的目光在他身上上下移动,“那么,欢迎光临。”他微微鞠躬,“‘响尾蛇’也要来找我的扑克牌玩吗?”
“我对你的那些Omega不感兴趣。”里德尔出门前专门打了一针抑制剂控制了自己的信息素。知道他是Omega的人现在还不多。即使他不认为自己会因为性别而遭到削弱,但在地下街,Omega毫无疑问处于弱势,随时有被盯上的可能。他谨记着加百列的教诲,不可惹出多余的麻烦。他向黑杰克摊开手掌展示卡片。“带我去找‘维纳斯’。”
看见卡片时,黑杰克的面部肌肉稍稍动了动。里德尔认识他多年,却极少看到男人会在公式化的礼貌微笑外有其他神态。
“好吧。”他说,“请跟我来。”
一跨进门,震耳欲聋的音乐就让里德尔皱起眉头。如果不是加百列要求,他以后绝不会来这里第二次。他个子不高,钻进人潮便会被迅速淹没,不得不紧紧地跟在黑杰克身后。他们七拐八弯地绕过舞池走下楼梯,安静的深红走廊终于放松了里德尔紧绷的神经。
他的五感在训练中变得过于尖锐。舞池的音乐和各种信息素交合混杂的味道让他头晕目眩想要呕吐。地下室的走廊里飘着某种舒缓的淡香,但本能让里德尔压抑了呼吸减少摄入。他不难看出这是妓女们的房间,而这种香味的作用不言自明。
黑杰克一直带他走到最尽头,紧闭的房门中央插着一张“小王”扑克牌。他取下,并用加百列的卡片在门锁上轻轻一刷。随着“滴”的一声,门锁弹开。黑杰克让开一步,躬身行礼。
“请吧。”
里德尔不太安稳地走出第一步。
他在进门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说辞。他对这个所谓的“维纳斯”没有兴趣,即使从同伴的口中多次听说她的美丽。他来到这里只是为了完成加百列的任务然后打道回府。一个妓女对他的生活一无所知,怎么可能有帮助?
“欢迎。”
与想象中的千回百转不同,“维纳斯”的声音意外地慵懒低沉。里德尔很容易看见了沙发上的一团浴巾。它动了动,一缕银丝从缝隙里面钻出来。随着浴袍掉落,“维纳斯”懒洋洋地支起身子。他上半身一丝不挂,只有白色的毛巾遮住腰部以下。白花花的肉体随动作晃荡,让里德尔本能地想要捂眼睛。
“把你的衣服穿上。”里德尔命令。
“现在不是我的工作时间。”“维纳斯”翻了个身,漫不经心地坐起来,给茶几上的空杯斟满。里德尔在加百列那里见过那瓶酒。上等货。金色液体咕嘟嘟滚下,房间里只能听见流水音声。“维纳斯”毫不在意暴露自己的身体,他也不像里德尔看到过的街头妓女一样有松垮的胸部和黝黑的肉尖,身体白得晃眼。正如代号一样,他是美丽的生物,能让每一个Alpha升起征服欲。
“请。”
“维纳斯”将酒杯朝前推了些,自己却毫不客气地喝了起来。和加百列在一起久了,里德尔也练出了品味。他不客气,接过杯子一口饮尽。他一直观察着对方的手部动作,确认没有做任何手脚。
“粗鲁。”“维纳斯”透过玻璃杯端详他,“为什么偏偏是Omega呢?”
咽到一半的酒差点呛住。里德尔朝他投去阴冷的视线。抑制剂明明没有失效。如果他不是在试探,里德尔会考虑解决他。
“加百列让我来找你。”里德尔开门见山,“我不明白有任何必要。”
“在这里可以轻松点,‘响尾蛇’。你就差把信子吐出来了。”维纳斯放下杯子,“想让我给青少年做心理咨询,就回去叫加百列免除我们一年的费用。”
丰唇中吐出的每个词汇都能让里德尔掏出手枪毙了他。在组织里不看年龄大小,只有能力高低。所以里德尔从未被人如此赤裸地鄙夷过。
“我不需要,”他一字一句硬邦邦地说,“婊子。”即使是口舌之争他也不会输。
“真不乖。”“维纳斯”耸肩,“叫我阿露尔,亲爱的。”
青筋自里德尔手臂浮现。“没情调。”阿露尔见势不妙收手,“说说你自己。”
“我没有什么可讲的。”如果不是加百列的要求,这个妓女已经死无葬身之地。
“加百列把事情告诉我了。”阿露尔毫不在意地把玩着手镯,“你想要把你的Alpha抢回来。”多嘴的中年人。里德尔牙齿咬住下唇,没有承认。加百列什么时候这么八卦了?“你既然无所不知,”他冷笑,“还需要我做什么?”他精明的养父这次肯定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知道吗?我这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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