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们这些在组织蹚着血流成河过来的人不同。
“玻璃渣都嵌进去了。”包扎好手臂,程宛蝶又替他清理后背的伤,大都是被玻璃渣弄的细碎伤口,也有几道被大玻璃碎片划破的割伤,程宛蝶只能先拿镊子把玻璃渣一点点拣出来。
“早知道就该提醒你把房间里的杯子都换个材质才对。”
程宛蝶处理好,临走前还留下了两支止痛针:“这种程度,止痛药和香料什么的都不会有用了。”
“——嗯。”任祺安闭了闭眼。
她仿佛知道任祺安在想什么,还撂下一句:“别太自责,你也不是故意的呀。”
“……”话虽这么说,可任祺安觉得她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态都在提醒自己自责。
任祺安本想守着凌子夜,但天亮后不久苍绫华打了个电话过来,任祺安掐端之后发了信息过去:【什么事】
苍绫华很快回了消息:【上次绑回来的组织高层招了,你清醒了就来大厅谈】
任祺安看了眼凌子夜:【信息里不可以说么】
【你觉得呢?】
【晚点吧】
【现在】苍绫华很坚决,【是那个实验室的事情】
看了消息,任祺安犹豫片刻,站起身,想着凌子夜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自己还不如早去早回。
凌子夜在任祺安的房间醒来时花了一些时间才撑开红肿的眼睛,而房间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外面仍下着雨,天阴得透不进光,昨晚雨下得大,也不知花园的花败了多少。
从里到外每一个角落都疼得发麻。最疼的是手臂,生生被挖去了肉、又把骨头折成四五节一般,让人恨不得直接卸了手臂。他挪着下了床,拿起床头的止痛针。
从骨骼散出来的断裂剧痛和皮肉被割开的痛混杂着,手使不上力,注射完一支针剂都冒了满身冷汗。
他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失去意识昏睡过去的,只记得任祺安并没有在一次两次之后就轻易放过他,至于具体是几次也算不清了,他连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更没有心力去想别的。
他趴在床上发了很长时间的呆,想任祺安为什么又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想任祺安什么时候才能来看看他,又觉得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大家阻拦过他了,任祺安也赶过他走了,是他自己固执。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不该留在那儿让任祺安回来看着愧疚,便从床上爬了起来,光脚踩上地还踩到了地上没来得及清扫的碎玻璃,也没顾得上,只是顺了件任祺安的风衣自己回了房间。
“我说过很多次了,组织背靠玫普利帝国,那个实验室我们现在非要去查,只会把公会所有人都搭进去。”
“所以我们就坐视不理??别忘了,被困在那里的很有可能还有当年我们的同伴!!”
“公会的大家也是同伴,现在一个个后遗症越来越严重,地下室那个疯子随时都有可能失控,还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我们有什么资本去冒险?你一定要以命抵命才高兴吗?!!”
“如果莫以微也被困在那里,你还会这么说吗??”
任祺安拧起眉:“少拿他说事——”
“说什么呢,人家现在都有新欢了,哪儿还想得起来旧爱啊。”
“有什么话好好说。”宋典连忙打圆场,“大家都是朋友,别出口伤人。”
“出口伤人?我只是说事实!!”
“捡山鬼玩过的还当个宝,我真替以微觉得掉价。”一个人小声嘟囔道。
任祺安沉吟片刻,抬眼看向那人,指指自己身前:“——过来。”
“怎、怎么?”
“来我面前再说一次。”任祺安说。
那人没动作,任祺安一扬手将杯子砸到他脚边:“听不见吗?!!”
那人被吓得抖了一下,程宛蝶笑着柔声开口:“好了,只是小事,快跟祺安道个歉吧。”
戚星灼拉了一把任祺安,又转向那人,“你了解子夜吗?不要再说这么过分的话了。”
那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不在理,也是忌惮着任祺安,垂了头小声道:“……对、对不起。”
见任祺安脸色仍十分难看,宋典偷偷给那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赶紧离开。
“——我没说我们不管,但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大家自顾不暇,如果有人非要拉着其他人去赌命,就滚出公会再去。”
“还有,再让我听到有人说半句凌子夜的闲话,就让我的爪子来跟你聊聊。”
任祺安烦躁至极,还有些不舒服,也不想再多说,转头就走。
回到房间,见里面空无一人时第一反应是凌子夜逃走了,像之前那个在自己易感期时误闯自己房间、结果被吓得连夜收拾行李的omega一样逃走了,可转念一想,昨晚他有那么多次可以逃走的机会,最后仍选择了留下来,现在又有什么好逃的。
任祺安去到他的房间门口,房门锁着,任祺安便轻轻敲响了门,也没回应,任祺安便又敲重了些,敲了好一会儿里面才传出他很轻的声音:“谁?”
任祺安停顿了一下:“我。”
里面静默了很久,任祺安又说:“我只是看你一眼,先开门。”
“我没事,任先生回去吧。”
“……”任祺安抹了把头发,又说,“我不进去就是,你先开门,让薰进去,他很担心你。”
“薰…?”凌子夜有些犹疑,“他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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