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人算不如人算,一觉醒来,别说大房子,连小两房都没了,只能继续住筒子楼。
镜花水月!
人生无常!
江心摇头!
江心叹气!
江心想回去!
江心捏着兜里江母给的两块钱,无比怀念自己的九十万!
太阳高升,越来越热,江心晒出一头汗,她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看看自己的手背,江欣是真白啊!
早上在水房照镜子时,江心发现江欣的这副皮囊还是不错的,圆脸蛋大眼睛,笑起来甜滋滋的,这么面善的脸蛋,最适合做销售,除此之外,关键是江欣全身发白,脸上连个痘印疤痕都没有。
大概是这个年代的人吃食都缺少油花,想变成油痘肌都难。
江心那些年做中介,一切都是以客户为主,一周七天二十四小时,全身心属于客户,经常饮食不正常,加上鹏城湿热,她不到三十就有小肚子,脸上常年长着几颗大豆豆,皮肤粗糙泛油,跟美女二字实在不沾边。
.......
“买鸡蛋吗?”一个老阿婆弯着腰站在江心眼前,做贼一样问她。
江心把自己过去的回忆中扯出来,看着眼前的老阿婆,头发混乱又发白,衣服打满了补丁,双手粗糙苍老,怀里抱着一个旧篮子,篮子上还挂着好几串红辣椒。
大概是想起了早已去世的奶奶,江心问阿婆:“多少钱一个?”
“六分钱一个。”老阿婆说,又左右望望,像是担心有什么人过来,“不要票。”
江心的习惯是,无论对方说多少,她都要压压价,可看着老阿婆浑浊的双眼,想必过得也艰难,她忍住压价的话:“你有几个?”
老阿婆说:“20个,都是乡下鸡蛋,又大又好吃。”说着掀开遮住鸡蛋的那块布。
江心想起早上的早餐,餐桌上一锅番薯粥,还有两碟咸菜,包子是临时起意买回来的,江母特意蒸了个鸡蛋,只让江心吃,江平都只能干看着。
“你把篮子送我,我就全要了。”不然她双手可捧不回二十个鸡蛋。
老阿婆犹豫了一下,把篮子上的辣椒拿下来,让江心先掏钱。
江心数出一块二毛递给老阿婆,看着那几串辣椒,咽了咽口水:“阿婆,你的辣椒卖吗?”
老阿婆不愿:“我姑娘怀孕了,她想吃辣椒,不能卖给你。”
江心也不勉强,但老阿婆还是解开一把辣椒,递给江心:“不收你钱,拿去吃吧。”
“阿婆,我不占你便宜。”手上最小面额的只有一毛钱了,江心就把一毛钱给了老阿婆。
老阿婆不好意思,又给她多摘了两串。
江心拎着一篮子鸡蛋和几串新鲜的红辣椒,乐颠颠地往筒子楼走。
路上遇到了江淮,江淮手上还拿着两串扁小的糖葫芦,叫住她:“小妹,你哪里来的鸡蛋?”
“跟一个阿婆买的。”江心决定了,等下要回去做个辣炒鸡蛋,可馋死她了!
江淮左右看看,幸亏路上没什么人:“你别太张扬啊,现在稽查队都在抓投机倒把呢!鸡蛋也不能买,要换!”见妹妹呆着,又怕自己把话说重了,“这次没人看到就算了,以后不能再买了。”
江心这才想起这个年代的各种限制,粮食紧缺,吃饭要票,出门要介绍信,最佳联系方式是写信,不能乱说话留下话柄,不禁一个头两个大,恨不得现在就有什么渠道能把自己送回21世纪去。
江淮把糖葫芦递给江心,帮她拿过那一篮子鸡蛋,还在絮絮叨叨:“怎么病了一场还傻了?你还是供销社的社员呢,可不能让人给抓到了。”
回到家,大嫂万晓娥正准备生炉子做饭,见小叔子拿着一篮子鸡蛋回来,还以为他又去周边县里买来的,谁知道江淮把鸡蛋放好,说是小妹买的。
小姑子虽然偶尔会跟她闹两句,可从来不藏私,这也是万晓娥愿意分半间房给她的原因之一。
“大嫂,今天我来做饭。”江心洗了手,把万晓娥手里的锅铲接了过来。
江心本人是湘江边上长大的姑娘,人人都说这里的姑娘,从出生起,嘴边就挂着辣椒了,穿过来这几天,吃的都是清淡的东西,不是白粥就是蒸蛋,她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
正当江心洗锅做菜时,隔壁的肖婶子爬上三楼,气喘吁吁的,见江欣在门口挥动锅铲,匆匆打了声招呼,就往江家屋里头去找江母,恰好万晓娥也在里头,就跟着一起说了。
“小翠妹子!我跟你讲,真是世上的事赶巧都没那么巧!”肖婶子拿着手当扇子扇风,水都来不及喝,就跑回来回来和江母说这件事。
“早上不是说要给欣欣再找一个吗?这不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了!”
江母放下手上的火柴盒,万晓娥也凑前来听,肖婶子就把这件事说了一遍。
原来肖婶子的大女婿前两日去公安局办事,遇到一个初中同学陈刚锋。
陈刚锋原来是南边当兵的,复员后,工作关系转回原地,就转到他们新庆市当公安,现在已经是市公安局大队长了。
这几天陈钢峰有个战友来找他,叫霍一忠,才27岁,刚升的营长,年轻有为,高高大大,长手长脚,一表人才,长得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一身正气。
可惜离婚了,现在部队着急他的个人问题,趁着这次来出来办事路过,他们的老领导还发电报给陈刚锋,让他看到有合适的对象,就帮霍一忠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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