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师刚刚画完阵法,几个孩子受伤才几分钟。
他们白着小脸、眼中都是惊恐和疼痛的泪水。
但凡是其他玄师过来,光是破阵这一项都要花费许久,等破开时几个年龄小身体弱的孩子早就血流而死,那毛僵的血祭法也完成了。
有六个童男生祭,本就处于进阶边缘的毛僵能一举踏入飞僵!
再加上除却生祭的男童外,还有四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女,一动不能动地躺在毛僵旁边,有一个女孩儿已经被吓得昏过去了。
吸足了血的飞僵一睁眼,最先咬死的就是四个女孩儿,到时候更会凶性剧增!
而坑中唯一还算镇定的少女穿着苗服,正是失踪的‘巫女’仡芈嗒哒。
听到仡辽蝉的声音,她眼眸亮了,抬起头努力往坑外看去。
顾之桑眯了凤眼,“你这猪狗不如的东西,用自己的儿子做替身挡煞不够,还要把它的尸体炼成凶物替你为祸人间。”
“若是你那早该去投胎的儿子在地下看到了,恐怕都要越回阳间亲手宰了你!”
风水师被戳破假意的慈爱,恼羞成怒,“贱人!我要杀了你!”
他双手掐了个诀口中念念有词,忽然大呵一声:“毛僵,给我撕了她们!”
声音落下,原本静静躺在坑中的毛僵忽然双目爆睁,四肢并用从坑中弹起身,在几个男孩女孩惊恐的目光中嘶吼着,朝着顾之桑和仡辽蝉的方向扑去。
仡辽蝉双手捧着金盅,指尖的弹动加快。
从盅内传出阵阵‘嗡嗡’的共鸣声,她一按盅顶打开了金盅盖子,一只翅膀薄如蝉翼、通体金红色的蛊虫从盅内飞出,足有人的巴掌那么大。
她指尖弹动金盅的韵律就像是在鸣奏,“去!”
一声之后,金红蛊虫便直奔毛僵。
顾之桑的目光在毛僵胸口半没的玉指骨、以及它大张的口舌一扫而过,看到一抹暗红时,她终于知道这风水师偷窃慧成寺大师的舍利子做何用处了。
她忙道:“别!那毛僵舌底压着一枚肉舍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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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顾之桑的声音, 仡辽蝉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肉舍利’,但听她的语气也知道, 肯定是很难对付的东西。
她捧着金盅弹动的指尖放慢, 振翅扑向毛僵的金红蛊虫似有所感,从尾端喷出一簇淡绿色的毒雾,而后扭头就往仡辽蝉的方向飞回来。
看似薄薄一层毒气刚一飘洒到毛僵的肩膀、脸上, 它僵硬皮肉外的毛发便直接被腐蚀成粉末。
很快星星点点的毒液继续蔓延, 竟连刀枪、火符都无法破开的毛僵皮肉灼烧溃烂,那些地方都化尸为水!
毛僵吃痛,发出嘶哑的低吼声。
饶是金红蛊虫已经及时飞回,但还是被毛僵焦黑干瘪的五爪狠狠拍了一掌。
就在那僵尸又是挥臂,想直接抓爆蛊虫时,顾之桑眸中精光一现, 指尖蓄力弹出一枚白棋子, 狠狠打在那毛僵的喉头。
只听‘砰’地硬物撞击声,那带着无穷力道的棋子直接把毛僵掀飞出去, 砸在数米外的地上。
翻滚几圈后,它又四肢抓地跳了起来。
初具神志的僵尸已经有了判断能力,它像野兽一样用锋利弯曲、布满尸毒和细菌的指甲挠着地, 喉中出发阵阵恐吓、紧张的低吼声。
它能感觉到顾之桑很危险, 心生退意。
这段时间, 受了伤的金红蛊虫已经晃晃悠悠飞回了仡辽蝉的手心里。
此虫是虫窟角斗养出来的蛊王,足足有婴儿拳头那么大,奇毒无比, 并且外壳坚硬如铁。
哪怕是记载在册的剧毒蛇、蛛, 碰上它也只有被吞噬的命, 是仡辽蝉的本命蛊;
她从六岁就亲自喂养, 十二岁开始用精血养虫,近二十年来早已将它当成了最亲近的孩子、亲人。
蛊虫若是被毛僵捏碎,与之心脉相连的她也必然会受到重创、一蹶不振!
仡辽蝉小心翼翼捧着蔫了吧唧的蛊虫,满脸心疼。
只见蛊虫半边翅膀呈现出融化的形态,十分奇怪;
因为虫子受伤,她本人也受到一定影响,嘴唇微微泛白。
她抬眼看向顾之桑的方向,一脸感激道:“桑桑,谢谢你出手相助!”
“可这毛僵好生古怪,为什么能伤到我的蛊虫?”
顾之桑将风水师偷窃的肉舍利来源说了一番,而后道:
“蛊虫喜阴嗜血,平时应该生食了不少同类和阴物,佛门的东西本就是它们的克星。那毛僵的舌底压着的肉舍利蕴含了活佛一身血肉和古法,每日又在佛寺接受朝拜和香火更是蕴含了佛光法相,你的蛊虫只要接触就会被伤到。”
仡辽蝉一脸惊疑,无法理解:
“可是、可是那毛僵才是一等一的大凶之物啊,为什么能吞下佛舍利?”
顾之桑幽幽道:“还不是它胸口那截玉指骨。”
指骨经历天雷淬炼后,本就是最精粹的法器,可以镇尸化煞。
风水师把它镶嵌在毛僵的胸口,也就是用它压制住了毛僵身上的阴煞之气,佛舍利自然也就不会攻击它了。
仡辽蝉勉强理解了,但她还是不能理解风水师这般大费周章,究竟要干什么。
但顾之桑已经明白了。
她问道:“你那后辈是纯阴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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