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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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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也爱你/ “第一错是得不到你。”(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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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腰间。

    他像从天而降,终于停靠在他的怀中。

    男人看见他赤裸的双足,微用力一提,少年便踩在了他的脚背上。

    失重的感觉很熟悉,路濯不曾慌乱却有些失神。他们正站在燕子空楼的屋脊上,四下寂寥,歌声散尽,唯有风吹冷浪卷、蓬草飘飞。

    可是赵应禛将他拥在怀里,就连这点微风都怯怯。

    他来不及说话便听赵应禛轻声问道。

    “你想知道「释剑十错」的第一错是什么吗?”

    他抓住对方的袖袍,下意识回答,“是什么?”

    赵应禛觉得脚下的砖瓦顷刻间就会崩塌凹陷,他走在钢索上,是以前曾看过最危险的杂技。

    天地无际,不远处东西道馆四周灯轮燃起,一片两三星。

    他内心突然一片澄澈,好像大梦初醒,他已经等待这一幕许久。前进或后退都是一条路,他早就截断了其他所有的可能,下坠与否都可称作解脱。

    远处似有归燕相逐,路过邈邈。

    赵应禛似乎是笑着叹息一声。

    “是与刀不容,你不爱我。”

    他想吻他,最终却只是很轻很轻地将唇落在自己仍旧捂着他双眼的手背上。

    “路濯,”他叫他的名字。

    “第一错是得不到你。”

    路濯以为自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又觉得自己不明白那几个字的意思。可实际上他听得很清楚,每一句的含义也不用别人解释。

    他只是站不住了,像是很久以前的伤还没有愈合,他的右腿裂开又麻木,骨头往里收拢,中间留下一块巨大的黑洞似的漩涡。

    他不像是踩在对方的脚背上,反而像悬浮在空中,或者是站在一只鸟的背上。翅膀掀动又落下的间隙他就不停坠落,反反复复。

    赵应禛在他蹲到地上前抓住他的肩膀,两只手将人牢牢桎梏。

    他仿佛也不敢与他对视,不算刻意地移开目光,只抱着他的头和脖子靠近。

    “我也爱你。”赵应禛微低头吻他的头发,又问,“可以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不明显的害怕与慌乱,他说的是也——即使路濯其实并不爱他,这个不成立的条件也能叫他们不变。

    赵逐川,好不好?

    这是路濯脑海里出现的第一句话。

    是不是赵应禛不确定的时候就喜欢用问句?他是不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

    随即这些念头全被一阵战栗打散。

    赵应禛的鼻梁抵着他的头骨,嘴巴就挨在他的耳朵上方,呼吸全部落在耳廓。

    怎么会?怎么可能?他的心里只会不停用回孤话重复这个词。

    赵应祾不住颤栗。他想说话,可是牙齿上下相撞,整个人都开始打哆嗦。

    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耳朵边上跳突,一下比一下更烈,像是要冲破皮肤掉落出来。是飞蛾,他乱七八糟地想。就像双手收拢罩住一只飞蛾,它在黑暗里横冲直撞。又像是水,清泉从高处落下,拍溅在石头上,全部被打碎,最下方的潭被搅乱,一片混浊。

    男人触碰他的地方都开始溶化,又不断相吸引,变得重逾千斤。

    赵应禛离得那么近,自然也能感受到他在不停发抖。少年全身紧绷,如野兽遇到危险时拱起背脊,呼吸不过来一般痉挛。

    他让路濯靠在自己颈侧,慢慢抚摸他的背部顺气,另一只手张开覆在他的脖颈处,很轻地揉捏。

    “没事的……”他低声哄道。

    不知过了多久,失声和眩晕感才逐渐消失,路濯说赵应禛三个字却还是支离破碎。

    “我……我爱……爱你。”他勉强将这句话凑出来,固执地要将它说完整。

    赵应禛将额头与他相抵,他不知道自己眼眶发红,像是压抑不住血液中的本能,死命盯着对方的眼睛。他想他是他的,全部,从上到下,从里到外。

    可是他说出口的话从来都温柔又克制,纵使嘶哑。

    他对他说谢谢,终于抬首将吻落在他的额头。

    路濯却一下子落下泪来。

    赵应禛曾对他说,苦时对至亲之人流泪,来日千磨万击只任他东西南北风。

    可是这世上能让他一瞬间哭号的两件事都不是苦。

    一是在灵昶山上,赵应禛背着赵应祾说对不住。

    二是现在,赵应禛亲吻路濯,说他爱他。

    它们可以是错,是酸楚,却从来不是苦。

    路濯不知道自己想要干什么,或许是大声喊叫,或许是抽出所有力气只是这么躺在屋脊上。天上的月亮烫不伤他,只有泥土和瓦砾能把他覆盖。

    他伸手捧着赵应禛的脸,帮他将落在前面的几缕头发别到耳后,又不住将手指插入其中,顺着理下来。

    “赵应禛。”他无声叫道。

    赵应禛应下。

    他这样盯着他多久,他便回应多少次。

    路濯死死地拥抱他,手上用力,鼻梁顶在他的颧骨。他吻他的嘴角、鼻尖、眼睛,又抚摩他的眉毛,像是偷腥得逞一般露出很小的笑,“你好好看啊。”

    “你更好看。”赵应禛的左手还覆在他的颈部,拇指微张,蹭到他的脸旁又停在耳边。

    他停顿一瞬,附身亲了亲他的嘴唇。

    转瞬即逝,路濯却觉得那里如火灼过。最初不是烫,而是异于寻常的痒,所有注意力放在其上后又变成了万千微小咬噬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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