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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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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与你道五朝十六州(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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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濯和赵应禛一直倚靠在门边,不远不近地看殿内人们你一言我一语慷慨激昂。

    既是身临其中,又处于其外。

    两人站得近,赵应禛微微低头佝了脖颈听路濯讲话。他的目光放在集会之上,注意力却全留在耳边少年声音,是一眼望过去便可以察觉的认真模样。

    而路濯开口时就盯着他的侧脸、眼睛、不能数清的睫毛,间或看看席中有无趣事,眼角都带笑意。

    花旌也懒得叫他们过来,他可是有眼见力的人。赵小九就喜欢和他哥黏在一起,哪里还会管原先来雅集是想干嘛的。

    众人口中说的主角也在现场,可花忘鱼见他除了最初脚步停在门边以外,和路濯站一块儿时倒是没有任何不自在。要不是他知道他是货真价实的庄亲王,还真不信他就这么淡然,仿佛别人在谈论的完全是另外一个不相干的人。

    花旌突然很想知道在赵应禛兄慈面孔下到底有没有别的情感,因为他的目光太深沉,太不在乎旁人。

    其中看似平淡冷静别无他物,却不知是否是在掩藏,又或者是某样太过“巨大”的东西已然占满了他的世界,从此风浪不起,道是无情。

    灼艾分痛,或许这兄弟两连这入膏肓的病都要分着来。是谓孽情并蒂,根也缠在一块儿,一齐咽下苦果。

    他就喜欢这种戏码,要是能遂了赵应祾的愿就好了。

    花忘鱼勾唇笑,突然有个模糊的计划上心头。

    只盼赵应禛确实“别有所图”。

    寺庙中厢房空余少,路濯和赵应禛理所当然宿在一块儿,抵足而眠,又不知睡前断断续续聊了多久。

    第二日才算是重头戏,习弘祖在人群中间清清嗓子,缓缓拿出从京城中流传出来的前朝古籍,神色间难掩得意。

    赵路两人仍旧选择垫了席子坐在人群外围。

    在座之人不无惊赞。虽是知道近月来古籍传播多,也猜到习家这次组织雅集肯定是因为又有新文面世,但真正见时还是不免感叹一番。

    此籍名为《寺人山中问答》,倒和他们现在所在意外契合。其中收录南都僧人晨暮之间的功课或是所思所想,读来确实颇有一番哲理。

    不过南都之后战乱分裂,纵是当时名人也被湮没在翰林院落灰的书架上了。

    但路濯却对这本问答录熟悉得紧,他离开前和甘西阳最后整理的书录就是这种类型。

    他并非木脑袋,稍微思索一下也就明白了。想来甘西阳甘詹事也是晋京「燕苑」的一员,那些近月来风靡全国的典籍多半就是他传出去的。

    这倒也没什么,不算出格之事,只是仔细想来却有些忤逆皇帝的意思。

    偏偏赵应祾最想做的事情除了拐走皇帝最厉害的儿子就是恶心他的便宜老爹了。

    这简直与他所想不谋而合,赵应祾几乎是下意识就把甘詹事纳入了自己人的范围。别说不会制止他的行动,待他回京,必是要煽风点火再助力一把。

    以习弘祖为首,众人开始解读其中文章。

    赵应禛年少时看了不少南都的兵书,是以对那些拗口的旧文要熟悉很多。他不知道路濯近日也在习前朝文书,见他偶尔面露疑惑便低声凑到他耳边解释语句。

    路濯皱眉时其实都是在思索,他本来就是后天学习的华文,这下听前朝字词得转两个弯才能反应过来。

    不过他喜欢赵应禛给他字句道来的样子,一如既往的耐心温柔,不见半点严肃将军的样子。

    况且三皇子从小就学习南都经文,自然更胜一筹。他在脑中过一遍,给路濯讲得通俗易懂,比还在苦心琢磨的旁人不知省了多少事儿。

    路不问只用品味其中乐趣便是了。

    两人坐在角落一隅笑谈,确实是他人难插一脚的天地。

    “你知南都之后是分裂的五朝十六州,太祖乃是后晋皇帝,高祖当时不过是留在周国的质子,哪想最终竟是他魄力非常,一统十州。”

    赵应禛同路濯说话时半边身子都侧向他,一腿盘在身前,一腿屈在身旁。这样的动作让路濯有一种被他圈起来的错觉。

    “我知道。高祖雄才大略,非常人可及。”路濯对此倒是真心表示赞同。

    前朝南都疆域甚广,上能从辽一直下到晅与回孤沿海,左及后西周,又至东邬,如今的国家曾经都属于南都。

    可惜后来邪道兴盛,末朝皇帝亲信道士,日夜研究药丸用以极乐或是长生,甚至不惜使用那些看似荒谬的巫术,引活人血肉浇灌巨大金鼎之类已是屡见不鲜。

    长此以往,上行下效,民怨沸腾,最终举国起义,斩木揭竿,推翻了南都帝王统治。

    只是这下谁也服不了众,偌大天地选不出一个共主来,各家自立为王,分裂五朝。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道教由于先前邪士所为迅速败落,各新国开始纳不同教派,一时人才辈出,颇有百家争鸣之势。

    “高祖曾经流离四海,权力与教义之间他见过太多。”赵应禛的手下意识画了两个圈,示意“漩涡”。路濯盯着他修长手指,好一番才忍住想去抓住它的念头。

    “五朝十六州混乱百年有余,高祖自语窥破百家与所谓自由便是战乱的源头。是以在建立晅朝后,他便下令焚书。若有人阻拦,格杀勿论。”

    赵应禛语气平和,不自觉放慢语速,真若只是在给路濯讲故事。

    “濯并不知晓此事。”路濯有些惊讶,他无论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名义上的皇子,他都不曾听闻“高祖焚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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