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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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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望余楼、顾玉(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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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目的地时已是正午,天色白蒙一片,映着满地雪花倒有些刺目。

    望余楼所在便是望余山。其屋舍从山下河谷平原到山间高峰分布错落有致,熙熙攘攘很是热闹。最外侧修筑有一堵围墙和一道巨大木门,大概有十尺高,上面有一避风小阁。守卫的弟子大概正在里面烤火,邹驹拉了两道门口的响铃才见他们伸头往下望。

    “邹驹回来啦?”上面的人看清他们的脸才下来拉开大门,“哟!路少侠也来了。”

    “楼主这两日都待在楼里没出去呢。”弟子朝路濯笑笑,倒是没去在乎脸生的赵应禛。江湖中人常来望余楼求做武器或是其他物什,何况是邹师弟和「仙道路不问」带来的人,倒也不必多盘问了。

    几人行礼见过,看门的弟子关好门又哈着气赶快跑上围墙。

    路濯和邹驹熟门熟路地往花旌的遗磬阁走去。一路上不见人影,只见各个房屋屋顶炊烟袅袅,想来是都回屋吃饭了。

    他们往山上走去。山中行道平整铺有石板,纵使此时雪化了不少也不至于滑倒或是沾个满鞋的污泥。赵应禛不露声色地打量周遭,他确实是有些好奇江湖中的事物,平日在疆场呆惯了,宫中东西也不稀奇,倒是这些所谓莽夫所造别有一番趣味。

    此处建筑大多楼阁独立,同样的飞檐微翘饰以彩漆也和官家、寻常人家有所区别,栏杆木刻所雕亦是是少见的小巧异兽而非中规中矩的莲花蝙蝠一类。所用颜色倒是依着阴阳五行,青绿色天花配着朱蓝白黄,不似落风门还遵循着南都以前的礼仪而多以黑白为重。

    “山下依傍河谷的屋子都是炼器坊,做刀剑丹药什么都有,所以依着长脊短檐的样子修,一层地广。山上的则留给他们门派里的人住,两层楼台,修得高,精致又秀气,花忘鱼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东西。”路濯也一直注意着赵应禛,见他有兴趣便低声给他讲一点自己知道的。

    “你则更喜欢道观那种黑白分明的样式?”赵应禛所言内容是疑问,语气倒是十分肯定。

    “我则更喜欢道观那种黑白分明的样式。”路濯重复一遍他的话,又道,“像落风门和永留居那般,再掺一点朱色。”

    赵应禛微颔首。他知晓,他亦是。

    那是古板的正统。

    又是绝对的不相容。

    遗磬阁自望余楼成立以来就是楼主的专属,而花旌作为最不会亏待自己的人,又将其翻修扩大了一倍。远远看来,这一片是真的朱楼高出碧崖棱,城里谁知在上层。①

    白雪落了满屋檐,门前小道却打理得干净,扫出一条通往院落的道来。

    花忘鱼正坐在院中石桌前埋头雕琢什么。一贯胡乱披散至肩的乱发都被他束在脑后,露出侧脸来,他天生生得正气,这般认真模样更衬得他周正利落。他做起活来不易受外界打搅,倒是坐在一旁帮他往火盆里加柴火的侍女陶贞先瞧见了路濯三人。

    “阿路!”她欣喜地唤道,一下从石凳上站起来走上前,“楼主叨唠你好几日了,刚还准备让我捎话去落风!”

    望余楼同落风门不同,它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门派,更像是一个器坊。

    楼内弟子学有所成便可以接活,楼外之人只要有一技之长也能被接纳进来。陶贞说是花旌的侍女,实际上也是楼里的手艺人,只是平时就住在遗磬阁照顾楼主生活起居,同她一道的还有侍女郁香和一个叫应小南的青年。

    平日里比路濯年长的人都唤他阿路,正经或是调笑的时候才叫一声路少侠,热络得紧。

    在陶贞欢欢喜喜站起身时,花忘鱼也抬起头来,随即笑逐颜开。“你可算是来了。”

    他自然看到了和路濯并肩而立的高大男人,见其气质沉稳,自有一番出众威严,即使戴着一顶与身份不怎么相符的棉帽也难掩天生贵气。

    再瞧瞧路濯那下意识贴近他、关心他举动的模样。花忘鱼基本不用思索也知道来者是谁。

    不过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邹驹先向他们楼主问好,花旌应下,转头笑问路濯,“路儿,这位兄台该是贤昆玉?还不快快介绍。”

    别人看不懂花旌眼里的戏谑,路濯可明白得很。他只当没看见,好整以暇引他二人认识。

    陶贞和邹驹在场,赵应禛还是义兄祝与阆。

    “久仰花楼主大名。”赵应禛在上位多年,言行举止总让人不自觉甘愿低一截,所以他以平辈相称或是道敬语时倒是令人受宠若惊。

    而花楼主虽说早跳出此道不受身名束缚,且撇开他与赵应祾关系不论,世人于北府大元帅庄王多少都有点发自内心的敬意,他这点倒没有免俗,还是规矩回了赵应禛一礼。

    “旌冒昧称祝兄贤弟。识荆恨晚,愚兄才是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真如天下人所言,俊朗神武,天下无双!”花旌笑道,目光最后落在那位占“天下人”一大半的青年身上。而路濯一如既往神情淡漠,不理会他。

    “自那日与祝兄通信已过十余天,不曾想能再见,实是幸事。”

    赵应禛听他这么说自然明白对方已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点头道,“多谢花楼主相助。日后若是有什么地方需要相助,在孤力所能及处定不会推辞。”

    他自称孤,间接承认了花忘鱼的试探。

    两人相对而站,皆是相貌出众,气质卓绝。花忘鱼微抬眼和赵应禛对视,瞧见对方眼窝深陷,目光沉如无波古井,是阅尽人间百苦之默,偏偏让人想从中窥到一点慈悲,那般属于圣人的不忍心。

    他轻笑一声,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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