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见识一下你的死亡。
在说出这句话时, 森鸥外的手中忽然多出了一把手术刀。
花见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从什么地方拿出了这把手术刀,但那透着银色光芒的银色刀锋看着实在骇人,而他此刻正在把玩着这把手术刀。
手术刀在森鸥外的指尖轻巧而流畅地转动着, 划下一道银白色的弧形残影。有好几次, 刀口似是将要割破他的皮肤, 但每一次都是堪堪擦着黑色手套的表层而过, 连手套的那一层针织纤维都没有划破。
森鸥外的动作越是漫不经心,花见就越是紧张,尽管她早就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森鸥外会这么说了。可是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 她却一直都来不及去想。
因为在她揣摩出最合适的答案之前, 她就已经被推入森鸥外的办公室了。
但也无妨。从现在开始思考自己的回答,似乎也不会太晚。
她如此这般自我安慰似的想着, 下意识地四下环顾了一圈——其实在她踏入森鸥外的办公室时, 她就已经做过这个动作了。但她现在就是想要把这个动作再重复一遍。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这么做不可,许是因为她正不安着吧。
爱丽丝不在这里。如果可以的话,花见很希望能够见到那个可爱的孩子。
尽管她的出现也不一定代表着是什么好征兆, 不过有她在, 花见总会觉得像是身旁多出了一个陪伴。
当森鸥外手中的手术刀转动到第十五圈时,花见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想好答案了。
“如果您真的对此感到很好奇的话,您当然可以这么做。”说出口的话语比她所想象的要更加冷静一些,花见想这也许是一个不错的开头, 于是她便继续说了下去, “但有一件事我还无法确定, 那就是在我死后, 这个世界究竟是会和我一起重置, 还是在‘早川花见已经死亡’的前提之下,时间继续流逝。”
如果是后者的话, 那就有些像是游戏的存档了,会保存所有的可能性与结局,变成类似于平行世界般的结构。听起来倒好像是挺不错的,但花见相信,就算她的死亡是存档节点,那么存档的数量也不会是无限的。说不定死亡的次数达到某个数字,就会触碰到“存档栏”的“储存上限”。
达到上限之后会发生什么,花见也不知道。她猜想自己可能会迎来真正的死亡。这也是她极力想要避免死亡的原因之一。
但如果是前者,那就意味着,每当她来到森鸥外的面前坦诚一切,最后的结果都会是他要求自己去死,除非她将不死身的秘密藏起。可她并不想在森鸥外的面前有所隐瞒——她也很希望森鸥外可以给予自己答案。
或是帮她找到通往答案的小路也好。
“其实我并不害怕再死一次。无论重来多少次,我都会选择来到这里,来见您,把一切都告诉您。我知道我的处境,我也知道我只能回到这里。”心脏不安地颤栗着,她缓缓道出所有的话语,努力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得太厉害,“您是我的首领,请您引导我的道路吧。只我孤身一人的话,我根本不知道应当怎么办才好……我需要您的指引。”
森鸥外并未说什么,只是不再玩弄手术刀了。他将手术刀放回到风衣口袋中,恰在此时,摆在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森鸥外拿起听筒,也依旧是没有说什么,听完电话那头的人所传达的消息之后,就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交叠双手托着下巴,对花见笑着,笑意之中居然有几分淡淡的友善。
“北津轻中学的早川花见同学今天本应该负责做值日工作,但是现在同学们说,她人突然不见了。老师也不知道她去了什么地方。”他说,“而她失踪的时间,和你出现在这里的时间,相差得并不久。”
花见沉默地低着头,不知道应当如何回答才好,也不清楚森鸥外此刻的态度。她只能默默听着森鸥外继续说下去。
“马上就是这场战争的终末了。依你的说法,明日龙头战争就会结束。既然如此,那么你明天再回到这里来吧。你该开始工作了。”森鸥外的话语分外平淡,“你知道的,在这场战争中,港口Mafia失去了很多人,我现在很需要吸纳新的人才。”
花见愣了愣:“您的意思是……?”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猜你应该不希望再死一次了,不是吗?”他依旧是笑盈盈的模样,却让花见心安了,“可以麻烦你帮我把中也叫进来吗?他应该就在门外。”
“当然可以……谢谢您。”
花见对森鸥外鞠了一躬后,这才离开了办公室。
一走出门外,果不其然看到了等在门口的中也。听到开门声,他收回看向窗外的目光,于是视线便就自然而然地落在花见的身上。
花见慌忙别开脑袋,避开了中也的视线,小声嘟哝着说首领有事寻他,全程不敢和他有任何的眼神接触。态度转变之快,让中也都忍不住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主要还是因为花见的尴尬心情在悄然作祟。
一想到刚才的自己对中也做出的一系列举动,以及那如同小学生吵架般的莫名其妙的拌嘴,花见就觉得丢脸得不行,恨不得找个地方藏起来才好,最好是永远都别和十五岁的中也见面了,以免一看到他的脸就回想起这段糟糕且丢人的经历。
更糟糕的是,她还会不自觉地把自己代入到中也的立场去回想那段经历,于是便不可避免地更加心情复杂了。
不用想,中也肯定觉得她是个莫名其妙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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