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为此付出代价。
包括他自己。
也可以为娘亲付出代价。
但他也记得娘亲最爱的父亲,记得流水剑意,时时身携上品软剑。
“但我从未想过,让她死。”楚欲声线平稳道。
“我知道。”萧白舒带着他的肩按进怀里。
几乎一样的身高,胸膛叠压着胸膛。
楚欲隔着布料,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萧白舒胸膛跳动的心脏。
强劲有力的,此刻似乎也是有一点暖热的。
“娘亲不会怪你。”萧白舒学着他曾常用的手势,学着去顺抚楚欲的发丝:“她的夫君,也不会怪你。”
楚欲摇摇头。
“我少了一份给娘亲的礼物,但我不怕这些。”
萧白舒没有再问。
楚欲也没再开口。
这种局面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非常不好。
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总有办法,发生在身边人身上,还是他曾经也有过寄托,救过的人身上,他无能为力。
他并没有什么无所不知,他也会出错。
即使到了今天,已经没什么可以失去的地步,也一样出这样幼稚的错误。
“生死有命。”萧白舒揉着他的发梢,垂下头靠着他低低地说。
“我没那么好。”楚欲突然道:“萧庄主,我也不喜欢看着身边的人在我眼前出差错。”
“我不怕。”这回萧白舒说得几乎快要理直气壮。
楚欲拍拍他的后背:“你应该怕。”
“生死有命。”
话音落下,那点理直气壮也跟着消散在空气里,萧白舒口吻稀松平常起来,下颚抵在楚欲的肩窝,嗅了满满的,不易被人察觉的净透药香。
“我要是穆子杏,也会如此。也愿意以身护着你。
“我不会去害人,但你若是有危险,我心甘情愿为你杀人。”
“万一我的判断出错了呢?”楚欲道:“萧庄主,你一身清白,何必为我提刀。”
“已经开刃了,晚了。”
萧白舒埋在他颈窝里,温和暖热的气息洒在皮肤上:“你信我。我也信你。”
张洲不意外两人的关系,多少都能猜出来。
萧庄主能说出这样的话,倒是让他比看到这画面还要刺激。
识趣退开几步,将院子里的一片狼藉收拾起来。
·
元临从河里捞鱼回来,张洲正把堆积起来的几具尸体扔进坑里点着,他走近了才看见坑里堆起来的死人,白净小脸顿时惊慌起来。
睁大了眼睛去看张洲:“这些人,怎么回事?”
张洲捡起来没用上几根细长树枝,熟练从元临手里提过来一条鱼,起手利落,就将原本用来做火料烧尸体的木棍,从鱼嘴插进去贯穿。
很快几条鱼就都被穿好了:“有人来过,他们想杀萧庄主和楚欲,后来没得手咬舌自尽了。”
“自······自尽?”
元临匆匆看了一眼烧起来的坑底,急忙从张洲手里把穿好的鱼拿回来,生怕他连烤鱼也要就地取火。
张洲抓抓脑袋:“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原本有几人是没死的,也没伤到性命,萧庄主和楚欲有意留他们一命,等我去盘问他们来路的时候,居然宁可咬舌自尽也不说出来。”
“他们也许是,怕回去交不了差,才自尽的。”元临犹豫着猜测。
“大概是吧。”张洲捡起来更多的木材丢进坑里。
“我就是没想到,我们在这住了这么久,都没有暴露过行踪,怎么今日突然来了这些人。”他神情复杂道:“就连穆姑娘也死了。”
“什么?!”元临惊道。
“神医穆子杏,死了。”张洲也没看他,他同穆子杏也相处了这些时日,等会儿还等给穆子杏挖坟立碑。
好好的活人,朝夕相对,突然变成连尸骨都不堪入目的模样,尽管他看淡了生死,也一样需要点时间缓和。
“穆姑娘怎么会死呢?”元临喃喃道。
张洲:“有人要断了她的念想,毁了连哥,她以身上前护住,结果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那,庄主和楚公子怎么说?”元临转过头去看他。
“事发突然,谁也没料到。”
张洲说着叹了口气:“原本楚公子是想救她男人,都已经出手了,结果她还先一步赶着去送死。估计这会儿,楚公子心里也不好受。”
“那庄主肯定也不高兴了。”
沉默了会儿,元临道。
“当然啊。”张洲拿手臂推了推他:“你不用急着回去找庄主,他们还有话要说,先做饭。院子里的血迹我还没来得及处理,你弄点砂石掩埋一下,别让人看着就糟心。”
元临抬起头,圆圆的眼睛看着他,有些失落地低下去:“我知道。”
张洲挑的这块儿地方,离居住的房屋还有一段距离,元临两只手都分别拿着三条鱼往回走。
有几只还没断气,被-插-穿-了身体还在抖动鱼尾挣扎。
他今年十六岁了,少年长得快,比跟着萧白舒南下的时候要高出来一小截。原本在白云山庄的悠闲日子,跟着伺候萧白舒的日子,已经完全打破了。
作为家仆,他是一个没留下什么名字的门派弟子在外生的儿子,父亲跟着萧鹤初入江湖,是个忠心耿耿的属下,就是死得早。
自从父亲死后,萧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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