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年佑鱼还是决定跟黄成一起回丰城走一趟,倒不为别的,只是想把他娘亲的牌位拿回来, 据说他娘当年连个正经丧事也没办,原本陈家本家倒是有心给办丧事,但被年家主母给拦了下来,不知给葬到了什么地方,只勉强留有一个牌位做念想, 还是他悄悄藏在自己屋子里的。
年家主母做事太绝, 当初他甚至来不及收拾东西,把他娘亲的牌位带走, 就被塞了一点点银子, 从后门赶了出来。
虽然到如今也不是没有怨怼, 但到底是已经过去了, 只要能顺利找回娘亲的牌位, 他也不愿意多生是非。
于是天蒙蒙亮时,黄成就召来一匹神马,扮做凡间杂毛马的样子, 拉着一辆低调的马车, 载着二人下了山, 往丰城方向走去。
马车经过的地方, 两只小地仙冒出头来。
“郎君现在已经住进山神府里了, 我们还有必要一直躲着吗?”
“这个……大人没发话, 我们也不好自己乱来。”
“但是我躲的好累……”
“希望他们晚点回来。”
……
黄成弄来的这辆马车, 外面看上去朴素的很, 里面却别有洞天,马车内布置极其舒适, 设有一个软塌,最上面铺着柔软的玄狐皮,下边是有几个柜子,可以放置一些行李之类,还有一张可以沿着马车壁折起来的小桌子,马拉着车走起来,也不像普通马车那样颠簸。
黄成坐在马车帘子外的地方,握着缰绳,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甩着,拉车的这匹马自然是不必车夫来驾驭的,只不过年佑鱼怕没有人赶车太奇怪,这才撵了黄成出去赶车。
“确定不和你爹他们说一声?”黄成隔着帘子问道。
“他们这几天事情也多得很,还是别去惹他们担心。”年佑鱼回答。
“鱼鱼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去把你娘的牌位拿回来呢?之前也没听你说起过。”黄成好奇问道。
“原本是没了这个念头了,毕竟也知道回去是不可能的了,就是想去要,也没办法,所以只好不去想他,只是你昨天你忽然提起来……”年佑鱼的声音透过帘子传出来。
“然后我就去和他们理论,让他们乖乖把你娘的牌位送过来!”黄成有些兴奋的说。
“倒是没必要这么做。”年佑鱼叹口气道:“你找个没人的时间悄悄溜进去,把我娘的牌位拿出来就好了。”
“……这又不是咱们理亏,怎么咱们要偷偷摸摸的?”黄成有些郁闷,狠狠甩了两下缰绳,拉车的马立时打了一个响鼻以示抗议。
“还是不要与他们扯上关系的好,年家一贯处事方式,我是见惯了的,若是看到你身上有利可图,恐怕就跟水蛭一样黏上来,吸你的血,等到你没用了,就一脚踢开。这种人,能避开就避开吧。”
“我还怕他们?”黄成笑道:“我什么人没见过?再说,我好歹也算个神仙,还能让他们给唬住了不成?”黄成颇有些不在意的说。
年佑鱼又叹口气道:“你按我说的做就是,不然我宁愿不去了。”
黄成只好有些委屈的答应了。
神马脚力好,再加上晚上也不需要休息,到了第二天早上,黄成跟年佑鱼就到了丰城城门口了,为了方便,黄成就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让年佑鱼跟着自己下了车,让马儿拉着车躲起来,然后两人走着进城。
城门口二人交了银子,守门的士兵就放他们进去了。
进城第一件事自然是要找个客栈住下,只是在找客栈的路上,黄成看到一群人围着一个地方指指点点的,好奇之下就拉着年佑鱼走了过去。
“鱼鱼你看这是怎么回事?”
年佑鱼:……我不知道,但是一般这种情况就没好事。
围观的人看到黄成衣着不凡,以为他是哪家的公子,就纷纷让开,好让黄成畅通无阻的走进了瞧。
只见地上跪着一个身着孝衣,长得娇滴滴的女子,身上插着个草标,正轻轻抽噎着拿衣袖抹眼泪,动作拿捏的十分到位,让人一看就心生怜惜,旁边放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卖身葬父”四个大字,木牌另一边是被草席子裹住的一个人,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虽然这女子长相确实娇美,身段也好,只是周围的人只是指点着议论,并没有人上前去询问,毕竟这种戏码在丰城也并不少见,这种人的目标就是攀上大户人家的公子等人,若是些普通小民贸贸然上去打扰了人家演戏,说不得会被躲在街角或者混在人群中的同伙拉走暴打一顿,甚至躺在地上要“葬”的“父”也会跳起来!
演戏的女子或小哥儿获得了进入豪门的机会,买下这种女子哥儿的公子也能获得一种说不出来的满足感,围着看热闹的小民也围观了一场不要钱的好戏,大家各取所需罢了。
是以黄成走过来的时候,有几个人甚至已经摆出了看戏的架势。
年佑鱼看到那块木牌,立时明白了怎么回事,于是拉着黄成想要走开。
结果黄成竟一把把他拉了回来,一脸兴奋的指着跪在地上的女子道:“鱼鱼你看!竟然是卖身葬父!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卖身葬父呢!以前只在话本上见过!”
这话倒不假,黄成虽然也做过城隍,但到底是个小城,况且也是几百年前的事了,那事还没有这种风气,他自然没见过了,后来做了山神,就更见不着了,毕竟也没谁会专门跑到山边上“卖身葬父”呀。
“……”年佑鱼神色复杂的看着黄成。
原本跪在地上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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