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坐在头等舱正靠着椅背睡觉,神色却很不安稳,死死皱着眉头,冷汗涔涔。
梦里的场景如此熟悉,从开始的痛苦愤怒到后来的麻木,他经历过无数次这个梦境。
那天天气很好,副驾上还放着一束花,他一时没忍住说出要和控制欲极强的父亲断绝关系,打算一无所有去投靠男朋友,想到对方说的回去见他的家人,梦里的他连嘴角都带着笑意。
车辆驶过转角,他看到了无比熟悉的身影,视线往下清晰看到两人拉着手仓惶焦急上车的情形,车子带着几分急促拐进了另一条小道消失不见。
梦里的场景一下变得灰白,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
他喘着粗气从梦中醒来,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双眼无神地靠着椅背,缓缓深呼吸,目光也从愤怒惊惧重新恢复平静。
这个梦缠着他好几年,也是他一直无法释怀的地方,可对方从此人间蒸发,他再也得不到一个答案。
他插着手刚下飞机就看到助理何晏站在车旁等他,开口问道:“达尔夫那边派谁过来接手?”
贺氏与达尔夫的合作大方向上已经敲定,除了一些小细节两方还在协商。安原先的进度,两方早该签订合作协议了,谁知中途却爆出总裁蒋一鸣在还是总经理期间招标的几个项目存在暗中陪标和定标的问题,蒋一鸣作为达尔夫在国内最重要的实际负责人,这件事爆出来后当天达尔夫的股价大幅下跌,引起的舆论也不小。
出了这样的风波,达尔夫所有招标项目都受到了审查,也耽误了两家的合作进度。
短短半个月里,财经媒体包括榕城官方媒体都在报道达尔夫集团的相关事件,也在等达尔夫集团后续处理。事发之后,总裁蒋一鸣已经因为证据确凿被有关部门带走,而接替蒋一鸣的人据说从达尔夫集团总部派来,只是具体的人事调动至今都没公布。
何晏将收到的最终方案递给贺行舟,同时说道:“据说新任执行官明早将会达到,达尔夫集团是FG旗下最赚钱的板块,这次的事件影响这么深,也有传言FG那边打算撤一批人,更多侧重在他们内部的自查,对我们的影响应该不大。”
FG全称弗尔斯·盖曼集团,其创始人早年发家是靠着在房产、金融等领域积累资本,后期涉足医疗、奢侈品、能源等多个领域,在国际享有盛誉。
而达尔夫地产集团则是FG成立最早也是最核心的集团子公司,随着榕城这几年的发展,达尔夫总部也在5年前从江城搬到了新国际金融中心榕城来。
此次与贺氏合作开发的宏博商贸项目由榕城政府发起招标,贺氏与达尔夫最终合作开发,榕城希望借助达尔夫的招牌扩大知名度,同时带动招商。
而贺氏集团目的则要简单许多,商贸项目选址在望江区,一旦建成周边的衍生产业将会带来巨大的收益,贺氏用了好几年的时间才做好布局,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同达尔夫达成长期合作,开拓新的领域。
这个共赢的局面因为招标丑闻一度要被终止,后面详细查证以及达尔夫方面的斡旋,最终结果是涉事人员受到相应处罚,达尔夫未来一年里不能参与任何在国内的招标项目,已招标项目将会受到更严格的检查,同时达尔夫内部也需自查等。
“和达尔夫的会议定在几点?”贺行舟在车上打开文件,随意翻了几页扔给何晏,他的脸色不太好,因为飞机上的梦境。
“暂定下周二下午两点。”何晏无奈将文件收起来,观察一会贺行舟的脸色才踌躇说道:“贺总,齐先生打了好几个电话,”
贺行舟出神地望着窗外,一看就是陷在自己的情绪里面。
何晏对此十分了解,他做贺行舟的助理也有几年时间,亲眼看着贺行舟从商场新人到如今的运筹帷幄,贺行舟一旦摆出没听到的样子就是拒绝的意思,因此也没再说什么。
车里静悄悄地,车辆驶入熟悉的拐角,梦里的场景变成现实,贺行舟闭上眼,心里总有一口气憋着,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有几分暴躁。
“转道,去一趟思南公寓。”
贺行舟翻开手机的通讯页面,输入一串熟悉的号码,跳出来的是最近一次的联系时间还——5年前,他一直没删掉这些记录,也不知道心里在期待着什么。
司机对此已经习惯,车身跟随着车流驶入另一个方向。
贺行舟每次经过这里,十次有八次都会转道去思南公寓,据说是贺总之前创业时候的公寓,也有说法是贺总学生时代曾有位背叛了他的恋人所住的公寓,何晏对那位恋人知道的不多,只是从贺总身边朋友偶尔的谈论中得知一二。
那位恋人在贺总心里地位绝对不一般,可惜最后背叛了贺总,何晏倒是有几分好奇,对方为什么会背叛贺总,但出于对上司隐私的尊重,从未表露一丝好奇心。
贺行舟在公寓里待了许久,离开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也不想回冷冰冰的家,约了朋友去常聚的酒吧。
到了酒吧贺行舟也不说话,盯着酒瓶就开始跑神,吓得和他一起出来喝酒的徐立立刻在群里发问是谁最近不长眼惹到了贺总,群里立刻活跃起来,表示没人敢不长眼惹到贺总,另一半人猜测多半又是睹物思人,下面一群人跟着下注猜测并要求徐立去打听原因。
徐立放下手机,见贺行舟动作还是没变化,无奈叹气跟着一起发呆。
发了一会呆联想到贺行舟今天才回来,又是做的飞机,肯定是又路过了那家餐厅,心里吐槽道该死的餐厅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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