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坐在红木镶金的宝座上。
晏呈坐在下方,旁边有一盏茶,殿内没有旁人。
皇后话出,见晏呈没有什么不满,便又继续道:“太子妃是许家之女没错,那不还有两个侧妃吗?”
晏呈手摩挲着玉扳指,转了一圈,面色淡淡,“母后说的是,侧妃的人选,儿子会上心的。”
皇后欣慰的点了点头,“依本宫看,侧妃和太子妃,都得找个可人的,能帮得到你的最好,你将来继承大统,该说不说,身边还是得有一些势力,方能稳坐。你母妃家是从商,许小姐又是无父无母,将来没有人作为靠山,难免有一些贼人会因此暗中筹谋,借势谋反。”
晏呈看着皇后欲言又止,嘴角一勾,道:“母亲有话说直说便是。”
皇后道:“你皇兄,虽是本宫所出,但已经远走藩地,无召也不得入京,本宫这些年来,也将自己心寄托在你的身上,黄家是本宫的母家,能助你一臂之力、知根知底不说、若是真的成了,你与本宫之间,倒是真的亲上加亲,你看,可好?”
这些话,皇后说过两遍,一遍是前世大婚之后,一遍是眼下。
前世大婚之后,晏呈当时心里思绪繁杂,本就想着,要不要与许芊芊和离。一来,他不能直言拒绝皇后,二来,他也想,让许芊芊离开,所以便应了。
可之后才发现,那人哪怕因为他纳妾的事情,再伤心、再难受、再失望、却也还是不会选择离开。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要离开他,所以至死,都未有过离开的念头。
同样的话,换到了眼下。
晏呈沉吟片刻,只道:“多谢母亲好意,儿子眼下只等翻了年,将许家小姐娶进东宫,至于侧妃,儿子暂时未有想过。”
暂时。
那便是永久。
皇后怎么都没想到,一向对自个儿礼数周全的晏呈,竟直接驳了她的面子。
.......
晏呈出来的时候,正巧看见了许芊芊,顺带看见了眼眶有些红,有些沮丧的黄霜。
他眉头一松,道:“去哪了?”
方才他与皇后说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全掉进了她的耳朵里,他拒绝的愈干脆,她心底就愈不安,那个梦境此刻又在她脑海中想起,她不由得,问自己,一个本不会下面的人,为何突然会下面了?
她眼眸轻颤,在男人挑了挑眉无声催促下,答道:“方才陪霜儿小姐去了趟御花园。”
话落。
晏呈伸出手,拢了一下许芊芊单薄的肩,将她带到了他的身前,一边带着她离开言喜宫,一边,嘴上依旧和以往一样,不饶人,“御花园有甚好逛的,你什么身份,须得你陪着人?”
许芊芊先是不满他当众说她是个“陪衬”,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的那句,你什么身份,是在替她撑腰。
警告皇后、黄霜,她不是随叫随到的。
黄霜站在原地,那只“崴”到了的脚如今正没好气的跺了跺。
可见,气的不轻。
早知就不回来了,回来作甚?这些话,是诛她的心,涨许芊芊威风的。
......
出了言喜宫,两人又来到了他口中无甚好逛的御花园。
那人的手却还搭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夏日穿着轻薄,她只穿了藕粉色的百枝曳地长裙,上衣单薄,却不露,但他掌心的温度,却隔着衣裳传入了她的心里。
让她心肝跟着颤。
她停下脚步,身后的人也随之停下。
许芊芊默了默,开口道:“殿下,臣女有一事想问。”
她藏不住了。
她真的想问清楚,到底、为何、这人会一朝一夕变了那么多。
为何既然方才会那样说,前世却又要纳黄霜为侧妃呢?
为何明知许家发生了这些事情,还将她从暗室内救出,他也不好奇的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何会唤她绵绵。
为何一个不会下面的人,下的面却色香味俱全。
她能重来,他不能吗?
晏呈在身后,低声道:“你问。”
许芊芊转身,仰视他,四目相对。
她问:“殿下,旧时的那碗面,属实太咸了,但昨日的那碗面,却是很鲜甜美味。”
晏呈喉结滚动。
许芊芊继续道:“你说,从凌安回来后,会带妾身去蝴蝶谷,可还作数?”
在凌安的时候,她甚至都不想见他。
两人何曾亲密的约定要去蝴蝶谷。
晏呈目光一顿,呼吸一滞,她方才说了什么?
妾身?
晏呈看向许芊芊。
她面色如常,美眸微颤,在安静的等着他的答案。
晏呈眼前仿佛有了一团浓雾,他眼前涌现了一个画面。
元年冬天。
大雪纷飞,白雪皑皑,皇宫被大雪覆盖,红砖绿瓦白霜,是一片美景。
晏呈翻身上马。
许芊芊突然从宫门口跑了出来,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外衫,甚至连一件裘衣都没有加。
雪花纷纷坠落。
她的发髻上都是白雪,她立在他的马匹旁,一张脸上满是笑意,浑然忘记了天地有多冷。
晏呈蹙眉,翻身下马,将自己身上的裘衣披在了她的身上,嘴是一如既往的毒,“急什么,又不是见不到了,天这么冷,也不知加一件衣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