袋嘴老实了,但神情明显是还不平着。
陆朔神情也沉着,他给沈慈的白狐大氅又系得紧了些,低声问:“君父冷吗?”
被冷风这么一吹,沈慈原先养得红润了点的脸庞又苍白了几分,他轻咳两声:“有点。”
陆朔点点头,站到他前边:“那我替君父挡着风。”
少年个子高,往沈慈面前一站,吹来的风就弱了不少。
沈慈弯了下唇角:“多谢。”
去禀报的宫人去了会后回来,对沈慈福了福身子,侧过身,语气间毫不见敬意:“宋贵君让您进去,君后请吧。”
这话说得……方白气红了脸,当下就想跟这宫人吵起来,被沈慈不轻不重地拍了下,才勉强憋回去,狠狠剜了一眼那宫人,走起路来脚里都带着火星子。
沈慈倒没有太把那宫人的话放心上,见旁边陆朔脸还沉着,抬手轻掐了下他脸颊。
“还记得我刚才与你说得话吗?”
感觉到沈慈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自己脸上掐了掐,陆朔脸上的阴戾一顿:“儿臣记得。”
“嗯,那就摆出点笑,别这么冷着脸,待会要看热闹呢。”沈慈笑了笑。
陆朔沉默一瞬,乖乖哦了声。
……
殿内,丝竹管弦声起,美人曼舞,百官举杯,其乐融融。
一入殿,陆朔就被引去了皇子席位,宋修正坐在陆深长旁,脸已被酒意醉得红扑扑的,见沈慈来了,露出个笑,却没起身行礼:“君后来了。”
陆深长也淡淡点下头,看着他:“坐吧。”
沈慈微行一礼,低眉说了句是。
他穿得素净,但也掩盖不了出色的容貌。
陆深长抿了口酒,突然有些口干舌燥。
他知道裴微雪长得好,可以前他背后有裴家,怎么看都叫人不顺眼,但刚刚那一眼倒真让他瞧出了点以往京城夸赞的第一好颜色。
他这副神色自然是没有逃过宋修的眼睛。
宋修脸上的笑都快挂不住了。
自从上次上奏废后一事发生意外后,他就隐隐觉得陆深长不再像往日那么亲近他,今天陆深长在裴微雪来后,又这么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宋修表面仍旧装得温顺柔和,但掩在衣袖下的指甲却忍不住的,深深掐进皮肉里。
他心中嫉意非常,恨恨地看了眼沈慈。
不行,陆深长必须只能喜欢他一个,裴微雪的后位必须是他的,他的!
不过还好……想到什么宋修心下又稍定,今晚他早有安排,定可以让陆深长的心思回到他身上。
沈慈对他们两人的心思完全不在意,宫宴端上来的食物有一大半都不适合病人吃,沈慈就只能挑挑拣拣吃了点,又抿了口温酒,便不再动筷,心里暗自数着时间。
等他心中倒数到一时,宫宴上,变故陡生。
一个本来在跳软舞的舞娘,忽然眸色一厉,抽出腰间软剑,直直朝高位上的陆深长刺去。
“狗皇帝!我今日就要杀了你!”
事情发生的突然,朝臣宫人们都还沉浸在乐舞声中,一时没反应过来,呆愣地看着那剑刺向陆深长。
沈慈又抿了口温酒,饶有兴味地看着。
“陛下!”宋修惊叫了一瞬,立马就要扑上去给他挡。
但有人比他更快。
不过刹那间,陆朔就抽出一旁侍卫的刀,以极快速度赶在那舞娘刺来前,挡在了陆深长面前,然后一刀,刺进了那舞娘腹部。
他下手狠戾,丝毫无第一次见血的犹豫。
舞娘猛地呕出口血来,手里的软剑脱力掉在地上。
陆朔拔出刀,血溅到了他冷戾的脸上,那舞娘倒在血泊里,胸脯大幅起伏几下后就没了声息。
场面一时震慑住,原本惊惶的朝臣宫人都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位从来没有过存在感的三皇子。
陆朔没理会,随意抹了把脸上的血,转回眼神去寻沈慈。
见少年人直勾勾地看过来,眼底明明白白地写着要夸,沈慈笑了下。
做得好,他无声夸了句。
小孩子做对事是要夸的,沈慈一直很秉持夸奖教育。
两人目光接触不过刹那,陆朔收回眼神,心下高兴。
君父夸他了。
——
突然出现的刺客使原本欢乐祥和的宫宴气氛一下变得凝重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位上,陆深长眸色喜怒不定,沉沉地看着面前这具舞娘尸体。
殿内气氛压抑,充满着风雨欲来的气势,有朝臣回过神来,连忙拱手回禀:“陛下,此事背后定还有同党,要严查才是!”
立马就有人出列:“臣定当严查背后真凶!”
是大理寺卿。
陆深长却没有立马应下来,他食指叩着扶手,似在权衡。
大理寺卿是宋家支系,经过上次上奏废后一事后,陆深长无法再对对宋家抱以完全的信任。
多疑敏感的性子甚至让他怀疑这就是宋家为了报复上次废后不成弄出来的。
陆深长并不打算把这件事交到宋家人手里去办,可环顾一圈朝臣,他居然找不出一个与宋家无关的臣子,宋家势力居然已被他放任至此!
认识到这一点后,陆深长眸光陡然沉下来,此刻竟是有些后悔将裴家满门流放,以至于整个朝堂,居然找不出一个可与宋家抗衡的势力。
目光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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