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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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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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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夜的都护府尚是嘈杂一片, 巡城归来的将士们于院中整队、解甲,互相说些巡城时的所见所闻,勾肩搭背着往营舍中去。

    主将营舍点着两盏灯烛, 薛琅仔细替嘉柔的眼圈上涂抹着伤药, 沉声问她:“同你对打的,便是伽蓝公主?”

    嘉柔原本将公主打出了一对乌青眼,比她自己面上的多一个,多少带着些胜利者的威风姿态。

    然此时听着“对打”二字, 却分外不自在。

    她如今还是个男子, 以男子之身去同女子肉搏, 本已落了下乘。纵然打赢了, 又有什么得意可言。

    她只得搪塞道:“我是同一个膀大腰圆的郎君练摔跤, 练不过旁人。公主如何受的伤, 我却不知。”

    至于为何两人眼窝都青紫, 那只能归于为巧合了。

    薛琅瞥她一眼, 收了抹药的手,王怀安便上前将药油、棉花等物收进药箱。

    薛琅起身洗手,方问她:“既是练摔跤, 你又为何啼哭。”

    “我何时啼哭了?”她不由跟在他身后,为自己辩驳, “啼哭那是三岁小儿干的事!”

    “你又是几岁?”他眼底现出一点笑意, 用清水打湿了手, 取了胰子在手中揉搓。

    “与几岁无关!”她瞧见他眼中的笑, 便不由勾下了羞愧的头颅,“我见了你, 不知怎地心中有些矫情, 我平日在家中, 多少年不流一滴泪。”

    他闻言,眸中笑意敛去,深深看了她一眼,方道:“要练摔跤,为何不来寻我?我自是有分寸,不会令你面上多个乌青眼。”

    “我下回,定去寻你。”她忙从架子上扯下巾帕递过去,拍马屁道,“我身边有你这般武艺高强之人,我却还舍近求远,我真真是猪油蒙了心!”

    他不由一笑,将巾帕接在手中,擦拭间便听闻她腹中嘶鸣声不绝,便同王怀安道:“去催催伙房,快些将吃食送来。”

    嘉柔便讪讪道:“其实我,一点也不饿。”

    他瞥她一眼,“我饿了。”

    “哦……”她便不再接话,只抬首打量这营舍。

    这是一处两间房大小的主将营舍,外头当做书房,摆着一张整壁大小的书架,上头各种书卷与文书摆得满满当当。

    再不过是一个大桌案,桌案边摆着两三张胡床。

    除此之外,没有一处饰物。

    与书房相通的另一间,该是他的卧房,她虽未进去过,可他掀帘之时她瞅过几眼,也是十分简单的布陈。

    她自进了这都护府便留心到,都护府与有些衙门一般,乃前堂后宅的布置。

    在这层层营房后头,实则还有一座极有排面的后宅。按照朝廷对二品武官的优待,后宅占地至少七十亩,能容纳上千人不止,里头花园、亭台修建得奢华,方才不坠大盛威名。

    这位安西大都护,倒是弃那般排场不用,同底下的将士们混住在这样小小的营房中。

    她忽然又想起了崔将军。

    也不知上一任都护府的内宅,是否住进了什么女眷,那女眷是否又产下了什么男男女女。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赵勇能有外室,说不得便是跟着崔将军有样学样。

    赵勇虽否认崔将军私德有亏,可赵勇的诚信在她心中已崩塌,这样一个人说的任何话她都不可能再像以前那般深信不疑。

    薛琅负手而立,眼看着身畔的小郎君短短几息间,从煞有兴致变得肉眼可见的情绪低落,而显然“他”并不想寻他倾诉。

    门外传来脚步声,王怀安与火头营的庖人端来饭食。

    两人安静用过,疱人撤下空钵碗,王怀安抱进一个已生了火的红泥小炉,炉上搭着一个扁扁的铜锅。

    薛琅从柜中取出一只茶饼,同她道:“听闻你十分擅长分茶,我今日可有幸尝尝?”

    她沉默地洗了手,上前接过茶饼,掰碎成粒,放在炉上的铜锅中,手持茶铲翻烤。

    他便寻来一张纸,慢慢折出个纸包。

    待一股厚重干燥的茶香气充斥着整个房中,她方将烤好的茶叶铲进纸包,封住袋口,待放凉后将茶叶倒进茶碾里。

    薛琅便手持碾子,慢慢将茶叶碾得越来越碎。

    窗外夜风吹拂,他的身影映在墙壁上,似定海神针一般,任烛光如何飘忽都岿然不动。

    她坐在一边守着火炉上的一瓢水,慢慢扇着手中蒲扇,脑袋低垂,长睫翩然,纤细而雪白的颈子弯成一个优美的弧线。

    他忽然便生出些岁月静好。

    漫长的征战岁月里,某个伤重昏迷之时,似也曾憧憬过这样的一幕;憧憬过有一个人伴在自己身边,不是为了端茶递水,只是静静地陪伴。

    若能同他说到一处,那便很好。

    若不但能说到一处,还说得很开心,那便超出预想了。

    若不但说话能说得开心,有些爱好或特长还能一致,那更了不得了。

    若不但爱好或特长一致,在口味上还……

    她忽然抬眼望他,“你饮茶可中意放葱、姜、花椒?或是大枣、桂皮?你若中意,便得再备一口锅。我是不中意这些的……”

    他一下子笑起来。

    ……连饮茶的口味也是一样的。

    “笑什么?”她不解。

    他忖了忖,将茶碾放在一旁,前去书案上抽出一张纸来。

    “这个名号,你可称意?”他问。

    她接过纸,但见上头写着“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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