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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弟,你的裹胸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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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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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徐药香于营地中渐起。

    薛琅连饮了三碗“羊尿”, 终于有打都护府而来的副将求见,将他从第四碗之前解救出来。

    “阿耶要去何处?”

    他身形将动,嘉柔当即抱着笤帚站起身, “阿耶可是不喜饮羊尿, 想要逃开?”

    旷野四合,天上流云如注,营中数根火把将周遭照得亮堂。

    嘉柔微微歪了脑袋,清澈的眸中隐透焦急。

    他的声音低沉:“喜欢。”

    她瞬间因吃惊睁大了眼睛, “阿耶竟喜饮羊尿?阿耶的喜好怎地如此恶心人?”

    周遭“嗤”地起了一声笑。

    薛琅转眸, 凌厉眼风缓缓定在一棵胡杨树的高处。

    李剑抱剑坐在树杈上, 瞧见他的眸光, 终于舍得主动说上两句话:“我只会杀人, 不会验菇。放心, 毒菇吃不死人。”

    薛琅缓缓垂首, 又冷冷环视一周。

    场上看热闹的兵卒们瞬间走得空空, 只余军医手持蒲扇亲自在红泥小炉边守着药锅煎药,又是吹气又是扇风,显得因忙碌而顾不上去看那些不该看的热闹。

    嘉柔已牵着她的“羊”到了他跟前, 空着的那只手往前一伸,便牵住了他的手, “阿耶, 你可是要回营里?你带着儿, 儿与小羊都悄悄的, 阿娘不会知道的。”

    她的手几许温凉,却如蜂蛰一般, 他瞬间便抽离出来, 往旁处看了几息, 方回首道:“我有要事,你不可跟随。”

    她一把丢开“羊”,往前扑去,明明能轻易抱住他的腰身,却不知为何要大手笔的往地下一扑,双手紧紧箍住了他的脚脖子,扑腾着自己的两条腿高声大喊:“阿娘,阿耶要往外头去寻卖酒的女郎、跳胡旋的女郎、会吟诗的女郎、不穿衣裳的女郎……”

    薛琅垂首看着她这一副无赖的模样,不由捏了捏眉心,在她喊出第五个女郎之前,终于道:“你若要跟去,便不可多言,不许捣乱……”

    她立刻松开他的腿,从地上爬起身,很是乖巧地猛点两下头,响亮道:“儿听阿耶的话。”

    他回首看向军医,军医很是能体谅他的不易,连忙道:“再需一刻,汤药就能成。”

    他转身便往外行去。

    她当即回身抱住笤帚,一蹦一跳跟着他去了。

    卫所边上的一间土坯耳房里,灯烛几番摇晃。

    薛琅负手而立站于窗前,目光落在门口一棵树下的嘉柔身上。

    她正一手扶着笤帚,另一手顺着笤帚上的细竹枝的方向一下又一下抚摸,看着是在给小羊梳毛。

    近月未见,她面上似乎清减了些。原本圆圆的脸颊,如今显出一个收得紧致的尖下巴。

    也是这般一晃眼望去,他始觉,她比初遇时已长高了一截,只是面上仍是雌雄难辨的模样,不知要等多久才能长开。

    他的身后,前来秉事的副官正低声道:“敖包节上向将军下毒之人虽乃龟兹人,然据邻人曾提及,一个月前有外邦人曾于他的居所进出,曾偶尔说过几句天竺话。”

    “天竺?”薛琅回首,“那邻人因何能分辩出天竺语?”

    副官忙道:“卑职今日便是带人去查探此事,那邻人言,他早年曾在天竺住过几年,本就会些天竺话。此事卑职也寻人佐证过,确然如此。看来,又是盘亘在天竺的突厥人出手。”

    薛琅不置可否,来回踱了踱,便听外头的潘安高声赞叹道:“哇,好多萤虫啊!”

    他不由偏头望去,却是卫所岗哨上的兵卒在换火把,抖出了许多火星子。

    她一句赞叹过,丢下了她的“羊”,转身便去扑“萤虫”,那些火星子便纷纷打在她身上。

    他眉头一蹙,已大步出了耳房,转瞬便到了她跟前,拉着她避去一旁。

    她两手相合捧在他面前,缓缓展开,“阿耶,看,萤虫,它们每只都打着一盏小灯笼呢。”

    憧憧火把下,她的面在橘黄的火光下纤尘不染,没有一点点瑕疵。似上好的琥珀的两颗眼珠镶嵌在光洁的面上,澄澈地令世人愧然。眼尾有一颗芝麻大的小红痣,为她的眼眸凭添了几许惑人的媚意。

    他垂首避开她的眸,去检查她的手,并未见新烫出的伤,却在她左手掌心瞧见一处才结了痂的半新不旧的伤,足有半指之长,不知伤了多久,现下还有些微肿。

    “如何伤的?”他眼眸微沉。

    她由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她的手,听懂了他的话,很是努力想了想,便垮了脸,颇有几分委屈:“阿耶,你昨日去兵部为何不带儿?儿在后头追你,摔倒伤了手……”

    他心知她说的是胡话。

    潘永年直到战死那年也只是个小小队正,哪里有上兵部的资格。

    “可吃过药?”他问。

    她便瘪着嘴点点头:“是阿耶亲手喂的苦苦的汤药,阿耶领着圣旨的那日,你忘了吗?”

    她虽有些委屈,可似乎被他这般一问,又有些安慰,忙回去树下抱起她的“小羊”,两只手忙活了一瞬,便端着一碗什么东西过来,很是孝顺地递给他:“阿耶,饮,你最中意的。”

    他盯着她的手看了几息,接过她手中的“碗”。耳室里的副将此时方跟出来,她很是懂事地问:“阿耶,可要给赵世伯饮?”

    那副将本姓胡,不知为何被她安上个“赵”的姓,想来是将胡副将当成了赵勇。

    不等薛琅回应,她已欢喜地回去又“端”了一钵过来,“赵世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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