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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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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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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几个穿着破烂的小孩拿着脏的辨认不出来的东西售卖,强买强卖。

    但凡有个过路的异国人,他们就会跟着走一路,见缝插针,缠着对方买东西。

    有钱人不堪其扰,会扔过去几张钱币,再骂几句,东西也不要。

    其他人在桌上讨论,这个事情能否写成新闻。

    因为a国的买卖交易都是非常智识化的,广告、营销等各类推广方式会把一无是处的产品卖给从不需要的人,不像这里,只能在烈日炎炎下跟着自我判定的‘潜藏消费者’走一路,最后一无所获。

    这是不是算一种文明的落后?异国人看这种场面会觉得心酸绝望,他们自己呢?在不知道国外有那么先进有效的推销方式时,他们会不会觉得粘着别人买东西有点丢弃尊严的嫌疑。

    回去时碰上人力车夫,他们坐在街边,脸埋在黑夜中。

    一帮人步行回旅馆,车夫跟了一路,在黑夜中亮着双眼,那种坚毅能杀死一颗柔软的心。

    第二天,车夫还在楼下等待,一连守了半个月。

    楼上的同事嘲讽不停,焦糖看透了里外风光,楼下是她的同胞,楼里是异国人。

    她那一刻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同胞是怎样一群人。他以为自己在楼下没日没夜守半个月就能收获一个客人,得几张钱币,殊不知客人们都在想办法捉弄他,时常去隔壁茶寮坐一会儿,又回来,造成他们经常外出的假象,其实他们之后的几个月都要在旅馆写稿,不会出门。

    如若早些说,车夫就走了,说不定还能在其他地方碰上善心的人,勉强糊口。

    那晚,她偷走了宁翦的钱,全部送给车夫,自己跑回恤孤院。

    她知道,她们绝对不是一路人,她们之间隔着的是一个文明,剪不断捅不穿的文明。

    她宁愿过着偷盗、厮杀的生活。

    可是她没想到宁翦来找她了,她爬上恤孤院的墙,不敢跳下来,焦糖在墙根下抬头看她。

    宁翦没有责备,只是问:“为什么要走?”

    焦糖心里一阵酸楚,头一回知道怜爱他人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迎着皎洁的月光,她靠住墙:

    “想到世界上有蟑螂,有蜘蛛,有锋利的刀,有冷酷的枪,有无穷无尽的杀人魔,有饿到天明的流浪汉,我就不想再从这里出去。如果可以,我宁愿成为鬼怪铁嘴里的一块狗肉,永生永世不见天日。你弃了我吧,弃了我,回到你的国家,不要再给我带来所谓的希望。”

    她第一回 流眼泪,把眼泪留给了最纯洁的月亮和最值得的人。

    宁翦沉默了一会儿,哑声道:“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们改变不了现实,我只能为你改变自己。我可以为你背井离乡,跟你去流浪,不论有没有目的地,都跟随。”

    看到这里,已经能断定最后是以悲剧结尾。

    从焦糖开始学会怜爱的那一天,她必死无疑。

    乔雎也很狠,第一天的剧本解读就让年郁从焦糖死去的那一段开始演。

    室内开着空调,却有种莫名的暖意,庆虞扭头看年郁。

    年郁压着声音,攥着剧本的手有些发颤,这是庆虞第一次看到她失态,半响后,听到她说台词:

    “因为我不够好……所以没能让你为我留下,也因为我不够好,没能驱散那些阴霾,才让你痛苦至今……”

    她住了声,不讲话了。

    乔雎皱眉,正要问,可室内的气氛顿时沉到谷底。

    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

    庆虞愣了很久,感觉心口微微刺痛,像是被撕开一个大口。年郁流下眼泪,滴在纸上,泪水晕开,化了字迹。

    片刻后,她失魂落魄的道:“不好意思,我去调整一下情绪。”

    她低着头出门。

    静了半天,庆虞立即起身跟了出去,跟到休息间。

    厚重的窗帘拦住骄阳,室内忽明忽暗,年郁坐在地上,眼圈通红,像失去洋装的漂亮姑娘一般,手足无措。

    她抹掉眼泪。

    庆虞扣上门,慢慢走过去,坐在她对面。

    过了片刻,伸手去碰她的脸,声音喑哑:“年老师,你是不是……入戏太深了?”

    年郁摇头,后又点头。从未见过她这么怯懦的一面,眼里全是恐惧。

    庆虞费力扯出笑容,道:“我好好的,你别难过。年老师,我会……”一直在这里。

    还未说完,年郁忽然攥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一下,祈求的模样道:“庆虞,跟年老师做爱好不好,求你。”

    年郁眼里都是她,细碎的吻落在她手背上,而今正是入夏,热风,骄阳,蝉鸣。一如当年,最美的仍是她求而不得的少女。

    她的声音中充满绝望,窗帘在她们身后翩翩起舞,烈日的温度隔了一层传递过来。她见过她不惧寂寞的高贵,见过她运筹帷幄的迷人,从不曾想过绝望至死会出现在她身上。

    庆虞反手扣住她的手腕,抚上她耳侧,唇贴过去,冰凉变成炽热,裹她唇珠,随后细致的去描唇线。她的皮肤像清水好绵,手感柔滑,色泽洁白。

    年郁身子僵直没动,过了好久,才张开唇,任她渡了气息,巧舌一抵,传了七八分的意。以一种奉献的姿势接纳。

    庆虞手上劲大,将她按到柜边时立刻用手臂去挡,牢牢箍住,欺身而上,吻的用力了些,她处处聪慧,此事也不例外。

    脸斜偎在颈窝,年郁眼意眉情,并未出声,同她往日里的软款忍耐一般,抓住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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