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前一刻。
与沈樾来到曲灵山附近后,祝枕寒绕道而行。
魔教要表现出诚意,一定会将楚观澜、侯云志、燕昭绑在显眼的地方。
果然,没过多久,祝枕寒就看见了这三人,距离他用以藏身的灌木丛不远。此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大摇大摆来赴约的沈樾身上,更别说祝枕寒动作极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虽然身法不如沈樾,却足够谨慎,这一路过来根本没有人察觉到他。
就算是三个人质,也满面的不甘心,既懊悔又无奈,直勾勾盯着沈樾,高兴他为了他们而赴约,又不愿他白白地将保护了一路的鸳鸯剑谱交出去,没意识到暗处藏着人。
远处,沈樾开始与聂秋对话。
聂秋离人质太近了,所以沈樾必须将他引走。
只有这个大麻烦走了之后,祝枕寒这边才好行事。
所以沈樾在一番交谈后,按照原计划,取出了鸳鸯剑谱,然后借此引诱聂秋上前,祝枕寒数着步数,一步,两步,三步......聂秋离自己越来越远,离沈樾越来越近,直到那两人之间的距离仅剩三步之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沈樾把剑谱烧了。
对,烧了。
这就是祝枕寒和沈樾的计划。
这就是沈樾说的——比魔教更无赖千万倍的事。
魔教想要的是鸳鸯剑谱,而剑谱本身于祝枕寒和沈樾已经没有了意义,他们拿着鸳鸯剑谱,只会成为众人围攻的对象,借此机会,也叫那些打着算盘的正道门派知晓,他们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如果实在想要得到接下的剑谱残页,便去找魔教讨要好了。
除了这些理由,烧掉剑谱,还有个更重要的理由。
沈少爷何时因为这样的东西如此憋屈过?他早就想这么干了。
沈樾的声音在渐渐酝酿得昏黑的夜空中回荡,愈发清晰明亮,众人目瞪口呆,一时不敢相信沈樾方才做了什么蠢事,聂秋那一步却已踏了出去,鞘中的斩/马刀应声而出。
同一时间,祝枕寒扣动铁片,袖箭飞出,准确无误地击倒那名距离三位人质最近的门众,鲜血喷涌,他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在其他人还未能反应过来之前,冷静而迅速地转动筒壁,发动机括,接连击倒另外两名门众。此时已经过了五秒,再如何迟钝其他人也已经反应过来有敌袭,纷纷抽出武器,祝枕寒索性放弃了袖箭,转而拔剑迎上去。
如果是沈樾,应该能做到直接射断束缚住那三人的绳子,可惜祝枕寒还不行。
在兵刃将要相接之时,那名门众暗自紧张,因为他们在符重红与祝枕寒交手的时候就在旁边看着,所以很清楚祝枕寒的实力,不由得提起十二分的精力去接剑,没想到祝枕寒竟松手令剑自然下落,同时换至左手接剑,拧身从他刀刃下险险避过,并不应战。
这当然只是为了唬人的把戏。
以祝枕寒如今的身体状态,还是保存实力最重要。
所以他只是心心念念要把那三人救下来,不欲恋战,避开那些迎面而来的刀刃,用极快的速度赶到楚观澜、侯云志、燕昭身边,剑光一显,斩断他们身上的绳索,脚下一挑,把那三个被他解决的门众的武器踢向方才缓过神来的人——虽然他们惯用的武器都并不是弯刀,不过,聊胜于无,至少有防身的东西了——三人立刻做好了接战的准备。
在祝枕寒成功把人救下来的时候,沈樾正与聂秋缠斗。
咳,确切来说,这并不算缠斗。
沈樾的身法,在整个江湖都是排得上号的,他不一定接得住聂秋的刀,但是只要拉开了距离,就能够保证自己可以躲过,所以当他与聂秋之间的距离缩短至三步之内时,他就已经在后撤了,而沈樾来的时候就已经瞅好了,自己身后不远处正是邱家的弟子。
他这一烧,一扔,一退,几个动作行云流水。
邱家的弟子们在视野最好的位置围观这场闹剧。
如环伺的鬣狗,等待着猛兽相争,倘若有好的时机,他们也可分得一份羹。
哪想得到沈樾竟然烧了剑谱,还恬不知耻地朝他们的方向靠去?
沈樾退得飞快,明显早有准备,好似一块石头,嗵地一声砸进名为邱家的池塘里,惊起万千波澜,引得几个心性差些的弟子吓得大叫躲闪,因为聂秋那尊煞神就杀气腾腾地追在沈樾的后面,他这一躲可不要紧,受牵连的可都是他们这些看热闹的邱家弟子。
有些弟子实在看不过眼,伸手想要抓住沈樾,结果沈樾滑得跟泥鳅似的,还没等碰到他衣角他就已经躲得远远的了,穿梭在人群之中,如鱼得水,到哪里都能引发骚动。
沈樾可不是乱逃的,而是兜着弯子朝那些有地位的人的方向逃去。
正好邱家这次领路的是七师父,地位不高不低,所以这差事就落到了他头上,眼睁睁见着沈樾朝自己的方向跑来,这还不算,他还眼泪汪汪、诚恳万千地拉住自己的手,说道:“前辈救我!那鸳鸯剑谱于我们这些门派无用,只有双人四剑才能修得此剑谱,那魔教教主身负的剑匣正是当年薛姚二人的武器,我原想用剑谱换得友人和自己的安全,没想到这右护法竟然唬弄我,我便是打着玉石俱焚的念头,想与他殊死一搏,但——”
七师父咬牙切齿,道:“那你与他玉石俱焚去,为何要拉着我不放?”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底却暗暗吃惊,没想到鸳鸯剑谱这之中还有如此多的纠葛。
若非如此,沈樾恐怕也不会一把火直接将剑谱给烧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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