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
祝枕寒和沈樾在众目睽睽之下策马离开。
待到茶肆越来越远,消失在了视野中,沈樾坐在祝枕寒的身后,才终于忍不住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问道:“小师叔,难道我们就真的把符白珏扔在那群魔教堆里吗?”
“我也不愿意将他丢下。”祝枕寒说道,“然而我们曾经亲口答应了他,让他和他的师姐将一切都解释清楚,况且这时候和白虎门门众起正面冲突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在那种局面下,他们也只能选择离开。
沈樾也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心中越琢磨越不是个滋味。
他已经欠下了符白珏一个人情,不想再欠他一个,如此,人情债如何还得清?
就在沈樾内心纠结之际,祝枕寒也正在思索方才发生的事情。
符重红放出了响箭,之后聂秋和段鹊必定会赶到茶肆,与符白珏打个照面。虽然他经常以身犯险,符重红身为师姐,应该也会尽力保全他,但是这一个照面必定会暴露符白珏的身份,千机阁此前对魔教使的绊子可不少,如今千机阁阁主就孤身一人站在自己的面前......祝枕寒心想,聂秋绝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他一定会想办法限制符白珏。
那或许不会将符白珏至于死地,却是另一种煎熬的折磨。
祝枕寒开始回忆。在众人的注意力都被符白珏吸引去的时候,他不动声色地数了一下白虎门的数量,加上符重红,一共有十二人,不多,也不算少。为了掩盖行踪,只有符重红一人携带了白虎,所有人的武器都是弯刀,突袭发动时,有两人在最前,明显实力比其他人更强,反应也更快,由于没有交手,他无从推测他们的武功都是何种境界。
不行。如今调头回去,也是自投罗网。
符白珏不是个喜欢将自己的私事到处宣扬的人,如果符重红不选择和他单独在茶肆内谈话,他也会主动要求,所以茶肆外会守着十一个人,茶肆内是最难对付的符重红。
但仅凭他们两个人,即使从暗中动手,也不能保证在悄无声息中解决那些人。
最好的方法是寻找援兵。祝枕寒想,可是大多数人听到他和沈樾的名字,连躲还躲不及,他们又能从哪里寻找援兵?放在如今的处境来看,这种想法太理想化了......
正想着,草丛里突然冲出来几个黑影,拦在马前!
距离实在太近了,祝枕寒瞳孔微缩,赶紧收绳勒马,沈樾还在走神,差点被这一下给掀翻过去,幸好及时伸手揽住了祝枕寒的腰际,仍有些惊魂未定,谨慎地探头来瞧。
方才经了白虎门那一遭,他们都以为是遇到了埋伏。
嗡鸣一声,祝枕寒的剑已经拔了出来,与此同时,沈樾也终于看清了眼前的人,忙不迭地拦住祝枕寒的动作。那拦马的是三个男子,其中一个摆手解释道:“自己人!”
这三人衣裳都是极为低调的灰褐色,贴身轻便,一瞧就是常年行走江湖的人。
相貌生疏,看起来也不像是落雁门的人,于是祝枕寒转头望向阻拦自己的沈樾。
沈樾那厢激动得拍祝枕寒的大腿,笑道:“你们怎么来了?”
他又向祝枕寒介绍道:“他们都是隶属于千城镖局西平郡分局的镖师,也是我的同僚,我在西平郡的那两年里经常同他们一起接镖,也多受到他们三个的照顾。”
那三人之中,文质彬彬、手持折扇的是楚观澜;身形魁梧、手持环刀的是侯云志;寡言稳重、手持短剑的是燕昭,论武功,论才智,论人脉,在千城镖局中也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不过他们都是乙等镖师,毕竟,像沈樾那样不要命地接镖的人还是少数。
沈樾下了马,一一和他们击掌示意,这世上再没有什么比他乡遇故知更让人高兴的事情了。祝枕寒也下了马,就见楚观澜对他拱手说道:“方才实在是抱歉,我们并非故意在这时候拦马,而是因为一百五十丈之外就有白虎门的门众,我们虽然认出了你们两个人,但因为担心这是魔教的计谋,所以在最后一刻才敢现出身形。让二位受惊了。”
祝枕寒摇摇头,表示他并不介意,又问道:“你们是在这里等我们的吗?”
“是的。”楚观澜说道,“我们是从西平郡来的,本来也是想在必经之路上等你们到来,没想到被魔教抢先了一步。商议之后,我们决定在距离一百五十丈的这里等待,如果你们被魔教追杀,竭力也能逃到这里来,到时候我们便可杀魔教一个措手不及。”
侯云志刚与沈樾击完掌,闻言,接了话,说道:“至于青庄你问的那个问题,也与此事相关。我们是为了协助你们而来的,燕昭那里还有一封卿小姐托我们给你的信。”
他们虽然都知道了青庄的本名是“沈樾”,不过叫习惯了,索性就不改了。
燕昭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沈樾。
沈樾将信打开,凑到祝枕寒身边和他一起看。
卿幼殊在信中详细地写了整件事的经过。
当初在鲤河,解决掉朱雀门门众后,沈樾拜托了符白珏,符白珏就让下属帮忙将李癸的遗体带回西平郡,顺道将沈樾的信送往南庄,带给南庄少小姐卿幼殊。从鲤河到西平郡,日夜不歇,轮流赶路,左右也花了一个月的时间,尽管他们给尸体涂上了一层药物,在侧又燃上了苍术,但真正抵达西平郡的时候,李癸的尸骸已经腐烂得很严重了。
他的遗体被送往了千城镖局。
千城镖局会替手底下的所有镖师收尸,除了当初在西平郡被同僚啖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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