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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把夏油留在盛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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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郁金香可以吗?”/03(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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厌恶又恐惧地指责,将她父母的意外归咎于她的怪异,她被唾骂为不详,然后被赶到了福利院。

    那些指责侵染着她,她也无数次自责,是自己的怪异才引来了奇怪的东西害死了父母。

    后来她才知道,那些亲戚只是不想领养她,怕背上包袱,所以拼命地把她往外推。

    曾经被所有人捧在手心里,现在又被狠狠地摔进泥里。

    她早已哭肿的眼睛开始麻木,不再流泪,也不再对世界抱有期待。

    她在被送去福利院前的那个夜晚,葬礼结束后一团混乱,亲戚们为了财产争吵不休,又要维持表面和气,将丑恶的嘴脸与伪善的面孔杂糅成一张又一张粉白的脸。

    他们走后,她一个人在这个曾经的家里度过了最后一晚。

    那一晚,隔壁的邻居又在破口大骂,暴戾发疯的男主人打骂不止,那些难听污秽的话成了那个夜晚里最后的背景音。

    七里夏树坐在阳台上,却觉得那一夜前所未有的安静。

    打骂声的终止是男主人将什么东西重重打碎的声音,巨大声响得连她在隔壁阳台都颤了一下。

    甚至让人怀疑,隔壁家的那个小孩还能不能活过今夜。

    经历了精神病院和父母死亡的葬礼后,她以为她已经麻木不仁,可是那一刻还是感到心悸。

    在她站起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走下楼梯时,才恍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也已经跌进了泥潭里,前方一团黑暗,前途未卜,哪里还救得了别人。

    于是,整场葬礼上看了一整天的冷眼、谩骂,她一直强撑着的脸,在这一刻终于没有忍住捂着脸痛哭。

    隔壁的打骂声又渐渐起来,那个男人似乎是骂累了,问了一句什么,小孩子的声音很小,她听不到回答,随后又是那个男人的打骂。

    “让你明天在家好好伺候老子,听到没有?”

    “你明天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老子打死你个贱种!”

    男人骂累了,终于不再骂了。

    这个夜晚终于恢复了宁静,她也哭累了,坐在楼梯上不知不觉睡着过去。

    第二天早上,福利院的人来接她。

    车上下来几个板着石头脸的男人,冷漠的口吻仿佛她不是一个人,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这个家,却在上车之前看到了自己房间的阳台上放着一片卡片。

    她怔了一下,然后挣开了福利院来的人,匆匆又了回去。

    福利院的人以为她是反悔不想上去,立马跟上去抓她,“像你这样的小孩多了,劝你还是乖乖上车。你父母都死了,你的亲戚也没有人愿意收养你,你现在除了去福利院,没有地方会要你,你还想躲哪去?”

    七里夏树听着他们说的话,手指颤了一下,随后用平静的口吻说:“我东西拿漏了,我拿个东西而已,我哪里都不躲。”

    为首的男人狐疑的看着她,对旁边的一个高个子男人说:“你跟她去。”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到了窗台上放着的卡片。

    她攥在手中,没有打开,心跳却砰砰跳动。

    虽然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是她感觉得到,那或许是这场暗无天日的闹剧落幕前最后的一场有声有色。

    是日落前的最后一缕光,是冬夜漫漫前的最后一粒火种。

    是这个世间留给她的最后一点期待。

    于是,连同握着卡片的手都在细微不可抑制的颤抖。

    福利院来的人面无表情催促着她上车,带头的女人瞥了一眼她跑回去拿了一张卡片,嗤笑道:“还以为什么金银财宝呢。”

    她已经听惯了这些冷嘲热讽,没有做出什么反应。

    到了福利院,完成了一系列手续,她被分到了一间破烂老旧的房间,小得几乎只有一张床,但好在不是大通铺。

    所有奔波终于停息下来,她才从手心里缓缓展开那张卡片。

    里面夹着的,是透明膜片压成一片的书签。

    书签里,是一瓣早已枯萎,分不清颜色的,郁金香。

    彼时她脑子混乱,早已无瑕去想过去的细枝末节,也早就忘了很久之前随手送出的一束郁金香。

    她望着那片郁金香花瓣,怔怔看了很久,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会在最后送她礼物的人是谁,但她把那片郁金香书签好好收藏。

    因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昨日种种已如死灰。

    而那片郁金香花瓣,是以今日为序割裂的温暖昨日留给她的最后一点纪念。

    “……夏树?”

    房间的门没有关,夏油杰进来的时候,看到半敞的门,猜到是七里夏树在里面。

    他走进来,看到她背对着房间门口,正在看着那幅画。

    她站着一动不动,连手都保持着牵画布的动作,仿若时间静止的雕像。

    夏油杰一边向她走过来,一边问道:“怎么来了也不告诉我,要是知道你来了,我当然会提前回来。你是不是等了很久?”

    他如寻常跟她说话,到了她的身边才看到她满脸的泪水,他惊愕不止,伸手去抚上她的脸,“怎么哭了?”

    尽管朝夕相处早已习惯了彼此,但是看到她哭,夏油杰还是本能的感到慌乱。

    他的身上没有纸巾,只能用手去抹掉她的眼泪,不安使他的动作看起来略显笨拙。

    然而泪水不止,无论他怎么擦都停不下来。

    夏油杰放下她牵着防尘布的手,颤着声说:“别看了,夏树,别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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