识到自己终于躲不过去了。这些天他联系过章鹤,问章鹤到底要做什么。章鹤如今仿佛成了手握他“生杀大权”的人,他以为章鹤会羞辱他,实际上章鹤除了那天情绪失控之外,没再威胁过他。
可越是这样,赵相言心里越没底。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他最后还是去找了章鹤,章鹤只告诉他一句话,而且是用他完全没想过的劝慰的口吻“提醒”:别再跟赵焺纠缠了。
一句话就说透了全部的意思。章鹤势必会为了找回柯衍而努力,那他和赵焺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赵焺在将来的某个时间点痛不欲生,这绝不是他想看到的。
还有苏韶韵,他还要继续跟苏韶韵培养感情吗?可苏韶韵才刚刚对他展露出不为人知的心理,他还没解开苏韶韵和赵焺之间的结,更没机会以另一种身份做回苏韶韵的儿子,如果就这样消失,他真的不甘心。
赵焺回来的前一天,赵相言经过几天观察,偷偷跟踪章鹤来到一个和柯衍家居住环境差不多的地方,见章鹤接上一个人,两人一块去了郊外的一座寺庙。
事情变得越来越奇怪,赵相言也难免觉得诡异,于是在章鹤走了之后,自行找上那个人。
那人没说本名只说了诨号,叫“二条”,赵相言没问,他自己解释说收养他的师傅爱打麻将,就起了个这名。二条看着跟他年纪差不多大,长得倒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言谈举止却十分世故,听闻他的来历后,惊得合不拢嘴。
据二条介绍,他们家日常就是帮人算算命什么的,通常都是找他师傅,他嘛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还说自己比起六爻这类东西更喜欢塔罗牌。
“所以真的有可能吗?”赵相言连问出来都觉得挺尴尬,对方摆明是个混江湖的神棍。
二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他像看傻子,“想什么呢,当然不可能了。”
赵相言先是心里一块石头落地,接着追问:“那你还帮他?”
“不是我要帮他,是死老头觉得他可怜,我反正一点没看出来。他好像找到我们之前已经找过不少人了,砸了很多钱,死老头说再这样下去不知道有多少人要花心思掏他的钱包,与其被别人继续骗,不如在我们这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赵相言内心生出几分敬佩,不过想起了自己的另一重担心,“可我确实是重生回来的,这怎么解释?”
“这世界上解释不了的事儿多了去了,既然解释不了,怎么构建理论体系,完成实验论证结果?说白了就是不会。”
听这话赵相言竟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科学还是迷信。
“迷信是还没解释的科学,哎,扯远了。我就是想告诉你,能断了他的念想自然很好,但他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
“他说如果不成功,会带你走。”
“走?走去哪儿?”赵相言对此倒还真的不太担心,毕竟凭他哥想找到他易如反掌。
二条撇嘴摇了摇头,“虽然我不能百分百确定,但我认为他说的‘走’不是指离开某个地方这么简单。”
有些可能太过惊悚,赵相言瞬间出了层冷汗。其实他想过,柯衍如果从一开始就因为意外去世,又或者真的只是将章鹤忘记,他相信章鹤都不会变成现在这幅样子。正因为经历了一次又一次的颠覆和打击,章鹤才会发疯。
赵相言第一次后悔没有在最初的时候告诉章鹤真相,只要他坚持,章鹤总会信的。而现在他的未来几乎注定被捏在章鹤的手里,是他把章鹤逼到这个地步,他怎么忍心让赵焺也沦落至此呢?
趁作出决定前,赵焺还有机会回头。至于他,大概真的只是个错误。
两天后,机场。
赵焺挑了周末的航班,飞机一落地就接到赵相言的电话,说在出口等他。赵相言远远看到人群中过于明显的那个人时,被刻意藏起来的想念在胸腔内汹涌翻滚。赵焺一眼就注意到他,脸上的笑容却不明显。
等秦皓他们先行离开后,赵焺的第一句话就是:“出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