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鹤从暗处完全走出来,站在赵相言面前竟然跟他道歉:“对不起,应该相信你的,你明明说过自己的名字,家庭背景……”
“你想干什么?”赵相言没感受到任何歉意,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但他不能露怯,虽然不清楚章鹤为什么直接叫他的本名,但章鹤这么长时间没联系他也没找过秦沛容,一定不会只是来和他确认身份这么简单。
他有点后悔上次走得匆忙,也许章鹤被他彻底伤了心,性情大变也不是没可能。想到这他忽然放松神情,弯腰捡起钥匙,不过没打算开门,就这么站在原地,把钥匙在手里掂了两下说:“这么晚找我有事?”
章鹤穿得很单薄,这个季节大家不是羽绒服就是厚棉衣,章鹤却只在薄薄的线衫外面套了个夹克,双手揣进夹克口袋,声音比这腊月的天气还冷:“你真的是赵相言。”
“是又怎么样。”
虽然刚听到的时候他确实慌了,但冷静一想这种事说出去也没人信,倒无所谓章鹤知不知道,而且知道正好,省得总是从他身上找柯衍的影子。
他这句话让章鹤积压已久的情绪终于爆发,一步过来揪起他的领子,嘶吼的声音让整栋楼的感应灯都亮了:“你他妈把柯衍弄哪去了!”
借着光线,赵相言看清了章鹤的表情,布满血丝的双眼,眼下一片乌青,面容瘦削,一看就没少熬夜。
确实,对章鹤来说,原本只是要面对失忆的柯衍,但现在摆在眼前的事实是柯衍不见了,活着还是死了都不知道,就这么……消失了。赵相言多少可以理解章鹤的心情,但他也无能为力。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你先放开。”
章鹤再无更多指望,眼中仅剩的一丝光亮也逐渐暗了下去,他松开手,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说:“告诉我,全部。”
赵相言见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默默打开门,章鹤随之跟了进去。
“说吧。”他多一刻都等不下去。
赵相言从门口到进来这几分钟的时间大概分析了一通,既然章鹤能这么肯定,说明心里基本有了答案,章鹤也不是好糊弄的人,都找上门了,赵相言再隐瞒没什么意义,何况他这个名字和身份,随便查一查就能清楚,于是一五一十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章鹤,国外的部分比较简略。
“重生?”章鹤明显很抗拒这两个字,但又知道这大概是真的,表情一言难尽。
赵相言靠坐在桌沿无奈道,“我知道你觉得离谱,但你也看到了,除了长相,我跟柯衍哪哪都不像,我没有失忆,我拥有赵相言从小到大全部的记忆,至于柯衍……”赵相言歉意地摇了摇头,“我确实不知道他去哪了。”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章鹤目不转睛盯着他的脸,像是要从上面找出破绽。赵相言坦然和他对视,见他缓缓走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但被桌子挡住,站直身体时章鹤已经无比贴近。
“我真的……”
下巴忽然被捏起来,章鹤用视线细细描绘他的每一寸,眼神中的情绪极为复杂,像是对着这张脸有藏不住的温柔和爱恋,却又不想再自欺欺人,赵相言感受到了他的痛苦,于是决定闭嘴。
宽大的手掌轻轻抚过他的脸颊,鼻梁,而后慢慢滑了下去。柯衍的脖子又白又细,不经一握,被章鹤牢牢圈住,赵相言感觉他的手一点点收紧,喉结不自觉滚动一下。
“你说……”章鹤手上力气加重,贴近他的耳边说,“你要是再死一次,他能回来吗?”
这一刻章鹤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的动了什么念头,他只知道这个人用他心爱之人的身体欺骗他,愚弄他,看他求而不得又假意怜悯,而最令他愤怒的,是赵相言有什么资格代替柯衍一次次拒绝他!
赵相言瞳孔骤缩,猛一把推开,章鹤趔趄着往后退了一步,忽然肆无忌惮笑了起来,笑得直不起腰。
赵相言又惊又怒,觉得自己被耍了,但那股毛骨悚然的感觉却迟迟不散,他不自觉摸了摸脖子,上面起了层鸡皮疙瘩。
章鹤很快止住笑声,像是已经作出决定,径自走到沙发旁坐下,随手拿起旁边摆着的相框,一边轻轻抚摸上面柯衍的笑脸一边说:“赵焺还在国外吧?哦,不对,应该是你哥,他知道你是他弟弟吗?死了的弟弟活过来和亲哥哥谈恋爱,你说我要是告诉他真相,他会怎么想?”
赵相言没意识到这是个陷阱,毫不担心:“你以为这种事谁都会信?你想说就说好了。”
章鹤双眼微眯仔细观察他,又逐渐睁大,然后十分肯定地说:“他已经知道了。”
赵相言默认,依然没有意识到威胁所在,但章鹤接下来说的话,对他来说无异于一场酷刑。
沙发上的人不紧不慢,但每一个字都像是凌迟的刀:“看来我查到的基本上都属实,呵,赵焺可真配得上‘衣冠禽兽’这四个字,居然爱上自己的亲弟弟还害死了他,难怪他对你前后差别那么大,看来兄弟乱伦他死性不改啊。”
“你放屁!”赵相言除了愤怒无力反驳,因为章鹤说的是事实。
“你呢?你们俩流着一样的血所以也一样令人作呕吗?你跟他上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用的是谁的身体!”
赵相言向来不是个容易被威胁的人,他从小吃软不吃硬,可现在被章鹤逼问得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怔在原地手脚冰凉。
章鹤放下手边的相框,站起来质问他:“你是不是觉得用柯衍的身份,就可以顺理成章跟赵焺搞在一块了?”
赵相言深深低下头,他心里一直对柯衍是有愧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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