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是二十八,不是十八,至于吗?”
赵相言的脸皮就薄了那么几分钟,结束尴尬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对方比自己更尴尬。
谁料他哥不吃这一套,往后斜倚着镜面说:“你换你的。”
一时间赵相言又成了不自在的那个,面对着也不是,背过去也不是,再僵持下去又显得太矫情,只好硬着头皮解扣子。
好歹是公共场所,虽然隔着一层,但赵相言做不到他哥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一想到薄薄的门板之外就是往来行人,说话声清晰入耳,而他却和自己的哥哥在狭小的空间里被暧昧的气氛包围,他的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搁。
不过被他抓到罪魁祸首换了个姿势,看来下半身这么顶着确实不太舒服。赵相言的那点别扭又给他哥匀过去了一些,低头继续脱衣服。
脱到一半,他手落在裤腰处说:“我觉得这身挺好的,要不直接穿着吧?”
他试的是套灰白相间的夹克,赵焺伸手捏了捏他的袖子:“今天二十几度,不热你就穿着。”
赵相言试衣服这会已经出了层汗,本该照着天气挑合适的,谁让他一眼就看着自己曾经买过的“限量款”,出于找回熟悉的感觉也好,喜欢也罢,反正这身确实穿不出去,他只好干脆利落脱掉。
地方太小,脱裤子也没法坐下,赵相言快被这里的空气蒸熟了,满脑子速战速决,一条腿抽出来刚踩稳,看也没看就去拽另一条裤腿,谁知那条脱下来的裤腿被死死踩在脚底,赵相言被狠狠绊住,弓着腰就往前栽倒。
赵焺想拉他都来不及。随着一声闷哼,赵相言的脸和他哥的裤裆来了个亲密接触,确切地说,是整张脸隔着裤子埋进了他哥的裤裆。
这一下撞得不算轻,赵焺被他撞得也微微弓起身,揪着赵相言的后衣领将人提起来。赵相言的脸像撞电线杆上了似的,只不过这电线杆是个热的。
“谁让你非要进来啊!”
赵相言恶人先告状,搓了搓脸,上面还留着某处硬实的触感。可能是真撞疼了,赵焺把他拎开后低着头半天都没说一个字,他倒是真“解决”了问题,起码赵焺什么该有的不该有的欲望都给他撞没了。
等他回忆起蛋疼的滋味想去安慰人的时候,赵焺已经推着他转了个身,拉开门出去了。
“呼——”赵相言松了口气,很快又噗嗤一声乐了,一边悠哉地穿好衣服一边想,他上辈子还没让他哥吃过瘪呢,真有意思,就是可惜了没看见赵焺刚才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换好衣服加上这么一出,赵相言出来的时候竟然有种春风得意的感觉,大手一挥,“走吧,吃饭去!”
赵焺已经又帮他选了几件应季的衣服,连同刚才的一起打包付钱,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在门口等他。
晚餐也选在一家赵相言曾经喜欢的餐厅,但兄弟二人却从没有一起来过。
赵焺将菜单递给他,赵相言一动脑筋,无所谓道:“你点吧,我都行。”
服务员自觉站到赵焺那一边,赵焺收回菜单快速浏览上面的信息点了四个菜,最后在服务员问出“有没有什么忌口”之前说:“麻烦不要放香菜,谢谢。”
四个菜全是赵相言爱吃的,常年生活在一起,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并不难,难的是赵焺能在这家一次都没来过的餐厅精准点出他爱吃的,不管赵焺是如何知道的,他现在都只有感动的份。
离开餐厅,赵相言从迎宾处的盘子里顺走了两颗糖,往赵焺手里塞了一颗,自己那颗直接剥开丢进嘴里,接着被酸的五官难辨,话都说不出,呸呸两口把糖吐回还没来得及扔掉的糖纸里,直接甩进旁边的垃圾桶。
赵焺本来没在意,捏着糖看了看后揣回兜里。
吃完饭时间还早,赵相言记得赵焺说过自己只有这一天的时间,他明白赵焺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有些事他们需要今天说清楚,不求个结果,起码要清楚彼此的态度。
两人心照不宣。赵焺车停得远,提议要不要去江边走走,绕一圈正好到停车场。赵相言没有异议。
沿江的长堤将都市霓虹一分为二,江上缓慢行驶的邮轮挂着彩灯,在江面落下移动的光斑。两岸夜景各有特色,从这边看对面,是高耸入云的金融圈楼群,脚下长堤的尽头赵相言知道,是南星和宏辉正在争夺的地产项目。
他们向来以家人的方式相处,又因为赵焺的忙碌聚少离多,像这样只有两人在江边散步的场合几乎是没有过的,赵相言倒是陪着他爸妈干过不少类似的事情。
一整天他都在被赵焺“照顾”,这种照顾不是指逛街吃饭买衣服,而是有一个人,他比你自己更了解你自己,他的所有安排都不是你验收成果般的满意而是熨帖的惊喜,惊喜于对方在自己开始思考前就作出了最好的选择,这给了赵相言最大的安全感,赵焺在用行动告诉他:你不是别人,就是赵相言。
也许他曾经出于各种原因选择瞒着赵焺,但他无时无刻都想摘掉“柯衍”的身份,找到认识他的人,相信他的人。
有些感受他不是不说,只是无人可说。他没法去找更多曾经的朋友,同学,家人,接触不到曾经所有喜欢的东西。拮据的家庭不允许他有任何幻想,他获得了新生,却像是一只在暴风雨中获救的鸟,从此被关在名为“柯衍”的笼中,活着,又好像没有。
他很庆幸替他打开牢笼的人是赵焺,也许他再也飞不高飞不远,但残缺的自由依然可贵。他打心眼里感激赵焺连一句试探他身份的话都没有问过,就这么毫无保留相信他。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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