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她问个明白。”孙英珏反手拉着迟生就往外走。
迟生却不愿意跟着他跑, “你心里要先有个数,不然你冲过去问她,三两句又被绕进去, 我不想跟去看热闹。不然你以后想起这段丑事来,恨不得杀我泄愤。”
迟生的笑话很冷,孙英珏还是给面子的勾了勾唇角。“放心吧, 我心里有数, 就是不甘心, 非要当面问清楚。只要问清楚,不管是什么结果, 我都能放下了。”
这跟老公出轨, 哭着喊着问, 我就一个问题, 你到底爱没爱过的家庭主妇一个样。无论男女, 陷入爱情,都很愚蠢。
“既然要去见人, 先把自己打理干净吧。”
孙英珏一旧独身酒气, 衣服上还有水草银子呢,头发倒是晒得半干了。
迟生是个能担事的,吩咐院子里乱做一团的仆人各归各位:“往日做什么的, 日后还做什么, 长兴侯府稳稳当当的,你们操什么心。厨房的烧了热水来,伺候小侯爷沐浴更衣, 往日贴身伺候陈姑娘的随我来, 我有话要问。”
迟生三两句话安抚住仆人, 又把熟悉陈妙音的人叫道跟前, 问道:“陈姑娘是什么时候吩咐收拾东西,什么时候走的?”
“东西一直都是规制好的,那忘恩负义的贱人惯会装模作样,往日说居家要有条理,每日只在外头摆放两三日用的东西。今日刚起床就吩咐收拾东西,不到一个时辰就走了。现在想来,可不是早有预谋!”贴身伺候的丫鬟是从孙英珏院子里拨过来的,回话很是流利,情绪也很大。
“她走的时候,有什么可疑的举动没有。”迟生皱眉,一口一个贱人的,不雅观。
丫鬟也很有眼色,略微收了收:“木姑娘,不是奴婢说嘴,那个人一直都很可疑。咱家小侯爷待她一片真心,她却只是逢场作戏。今日,她最亲近的那个小丫头天亮之后在门房那儿不知得了什么消息,立刻吩咐收拾东西走人。哼!她也不想想,凭她一个贱籍之人,还能逃得过侯府?”
往后就是喋喋不休的抱怨和告状,迟生摆摆手让她退下,又叫了门房进来。
“冤枉啊,真的没说什么。就是陈姑娘到底是养在外头的,难免要打听爷们儿的行踪,往常都是这样。今日我听说了小侯爷昨晚在店里喝了一晚的酒,又去安国公府闹事。怕小侯爷心情不好,迁怒陈姑娘,这才给她透个气。”看门的老苍头这样供述。
迟生猜他肯定是拿了陈妙音的银子,派人去问他的孙子,小孩子年纪小,不经诈,很快证实了迟生的猜测。
把院子里重要岗位上的人一一问过,事情经过就很清楚了。
孙英珏重新打扮得人模狗样出来,织锦百花大红袍,头戴装饰玉珠的金冠,腰缠白玉革带,脚踩鹿皮靴子。脸上还上了一层薄薄的妆粉,很有见前任绝不能输的气场。
迟生就道:“陈妙音很警觉,一直盯紧了你的行踪。知道你喝酒撒泼,就猜出你知道真相,飞快下了决定,行动迅速,都不哭求挽留,直接回教坊司了。可见她心知早晚有一天会暴露,即便这样,你还是要去吗?”
“去!”孙英珏恢复往常的鲜艳装扮,雄赳赳气昂昂冲教坊司而去。
“小侯爷,陈姑娘已经歇下了。咱们教坊司晚上才开门,好歹也是官面上的人,体面最要紧,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行行好……”
“行首,小侯爷不是来砸场子的。我给你保证,他不伤人,也不会闹出太大的动静,令你为难。”迟生坠在后面,拦住出面协调的行首,示意孙英珏先走。
行首得了这样的保证,知道陈妙音没有性命之忧,也不再阻拦。只是恳切道:“二公子,谁都知道你最是怜香惜玉,求您看在她是苦命人的份上,抬抬手,放她一马。”
迟生并不与行首争辩,只是随着孙英珏的脚步上楼去。如今陈妙音住在教坊司一处装扮华美的房间里,看得出教坊司对她的重视。
“孙郎为何这样愤怒,我早就告诉过你,我的谋算、我的心思,你早就知道的啊!是孙郎一心想要怜惜我,才把我安置在别院的。怎么,如今反悔了?想要回以前的嫖资吗?”陈妙音也不装高贵优雅了,讥诮曾经的情郎。
“我以为你是有苦衷的。”孙英珏咬牙切齿,他以为那些是自谦、是言不由衷,谁曾想居然是实话。
“确实有苦衷,我堂堂三品大员之女,如今沦落风尘卖笑,怎么会没有苦衷。”陈妙音挽好最后一缕头发,带上珠钗,对着镜子左右照照,满意得笑了。
“我在和你说话,你不要这样漫不经心。我明明对你那么好,你,你……”
陈妙音终于转过身,对着孙英珏,动作浮夸得上下打量他,“小侯爷,你对我所有的好,都是我自己争取来的,我手段高明,你技不如人。既然技不如人,就要学会认输。我跟你一场,你哪回过来,我不是好酒好菜招待,我无论笑脸迎人,还是故作愁苦,你都在我这儿得到了莫大的满足,不是吗?”
“若是我食之无味,你会不停的来,不停送我礼物吗?你父亲也有妾室,去妾室房里睡觉,难道不用打赏吗?”陈妙音站起来,缓步走到孙英珏跟前,媚眼如丝,“你们男人,不就喜欢拉良家妇女下水。知道我的身份,专门把我收为外室,满足你那腌臜想法。”
“你是这么想我的?”孙英珏很痛苦,他以为自己遇到真爱,万分尊重,从不以身份高低来待人。
“难道不是?那你告诉我,你想什么?你不想我喜欢你,不想沾我身子,还是不想把我据为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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