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兆飞一次也没来过。异国他乡,手机拨不出去电话。施乐雅也没想过给周姨他们再打电话。电话打通了,如果周姨要见她呢, 如果周姨有其它意见, 要她回去再商量呢。
她辜负过很多人,辜负得太多, 最后逃避的办法就是暂时忘掉。
她的能力太小,能做的事情太少, 她只能在以后跟辜负过的人道歉,说一句于他们对她的关心微不足道的对不起。
在这个天堂一样的富贵地方,无论是住院区还是酒店, 没有系统录入的身份权限,想推开一道门也做不到。
施乐雅只能待在酒店里等着,但她等到的还是那个身为向导, 会的英文却比她会的皮毛还要更皮毛的女人带着四处转悠了一整天。
上午往她手里塞了两张卡片, 一张温泉卡,一张SPA卡。在两张卡之间指指点点, 又搓澡又护肤地做了一通,看样子是要她挑一张。
施乐雅手指点了温泉卡, 对方才消停。
“very good ,health, great。”
泡过温泉女人陪她吃午餐,所有消费都有一张专用卡。他们吃完东西, 去了电影院, 所有行程都不是她愿不愿意, 想不想去的问题。是她跟这个整天乐乐呵呵, 眼睛笑得像一弯月牙的女人一直都D鸡同鸭讲, 大概顺从安排才是最简单的选择。
像约会一样,她被领着,用那张万能的卡,将基地的项目体验了三分之一。还去了一次美容会所,死活拉着她做了指甲,做了足疗。
“Are you happy?”
“……Yes。”
“Do you know 时承景?”入夜,房间门口道别的时候,施乐雅拽住女人的胳膊问她。
女人呆愣了一会儿,耸耸肩,甜甜地弯起眼睛。“no。good night。”
再见到时承景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傍晚,刚被领着看完一场歌舞伎表演。
功能区分清楚的病房里,待客区的桌子上已经摆了一桌子中国餐。时承景好好地坐在桌子前的沙发上等着她。病房门响了一声,兆飞跟沈远已经不见了。
“这两天过得开心吗?”
“开心。”
“向导不好?”
“很好。”
时承景病态的脸上强泛着阳光,施乐雅说开心,很好,但脸上没有一点能与这种字眼相匹配的样子。两个人一问一答,时承景这种冷漠惯了的人学会了温和,施乐雅对谁也说不出一句重话,倒学会了冷漠。
“吃饭吧。”
时承景发话,施乐雅就拿起了桌子上的筷子,像个听话的木偶人。
桌子被一圈沙发围着,时承景坐的是长沙发,施乐雅却没坐他留着的位置,而是坐在了单独的沙发上。时承景将自己挪了一个身位,从沙发远端到了施乐雅右手边。
房间里很安静,施乐雅吃东西也没有声音。衣料与沙发摩擦的窸窣声碾压空气。
施乐雅没有挪开,不抬眼睛,安安静静地吃着东西。
“很好看。”时承景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施乐雅的筷子略略顿了一下,证明她不可能听不到他说话。“指甲。”时承景指了指她的手指,补充。
施乐雅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动作,吃东西。
一顿饭,施乐雅一个字也没有。
客厅的落地窗里斜斜地爬进一束夕阳的光,墙根下的绿植被染得鲜亮。
施乐雅的指甲一惯修得很干净,短短的指甲没做什么复杂的花样,只是涂了一层淡粉,淡粉上点了几朵樱花,看着干净可爱。
桌子上菜不少,时承景也说了是陪他吃饭,但他只吃了几口煮得软烂的萝卜。其它时间都在看着一个人,看她垂着的睫毛,看她轻轻蠕动的唇角,也看她此时此刻会在想些什么,能让她这么一副强装冷漠,却可怜兮兮的样子。
做什么都讨不了她的欢喜。
被时承景不错眼地盯着的人忽然放下了碗筷,从沙发上站起身来。
“我吃完了,还要我做什么吗?”
“菜不合胃口?”
“没有。”
“怎么不多吃点?”
“你要我多吃点?”
施乐雅的话让时承景眉毛皱起来,后者睫毛颤了颤,坐下来,伸手去拿筷子。时承景放在腿上的手指攥紧,手背上结了痂的针眼似乎要被他攥裂。
好在他很快松了。
时承景一把握了施乐雅要继续吃东西的手,将碗筷从她手里拽了,搁在桌子上。
“我只是在关心你。”
时承景双手握着人,眉毛紧皱起来。两个人都坐在沙发里,由于时承景的力量,两个人面对着面。眼皮子底下的这张脸软弱得似乎经不起人的一句重话,白皙的皮肤像是能被人的一声大吼就吓破。
“我希望你开心,为什么不接受?”
“我都照办了,还想我怎么做?”
“我不过是要你开心而已。”
时承景握着人,但并没有发火,声音温和到近乎祈求,但施乐雅只是又问他,“我可以走了吗?”
时承景眸子里的光暗了下去。以摇头回答施乐雅。
“要我收拾桌子,还是打扫房间?”
“给我倒杯水吧。”
这不才是以要挟带她来这儿的目的?难道只是要她来泡温泉,做SPA,画指甲?
施乐雅垂着视线从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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