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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总的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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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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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地握紧着手里的东西过去,她从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分辨出时承景的声音,分辨出他的位置,直走过去,把手上的纸放到他面前。

    “你签字。”

    手指发紧,脸发紧,施乐雅将手里的笔也放在纸上。餐厅里原来说话的声音都止住了,封面离婚协议几个大字很醒目,除了放下它的人,没人会看不见。

    “施乐雅!”

    好一会儿她才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他叫她的名字,很严肃,和对任何人一样。

    “你签字,你一走太久,我不想再等。”

    “什么?”

    “你,签字,离婚。”

    静默。

    “我要,离婚。”

    “想好了?”

    得到接受的回音,施乐雅伸手把协议再朝严厉说话的人推过去,推得没有半分犹豫。心脏上有一块地方空了一下。

    “想好了。”

    “你觉得我能随便给你签什么协议?”

    “我什么,都不要,你放心,我只要离婚,你可以看。”

    半晌,一只温热的手指擦过食指,纸被拿走了,那体温烫人。施乐雅低着的眼睫发着颤,她听着笔沙沙地划过纸张的声音。

    心一块块地空开,空开的地方像有风吹过,身体感觉好冷,冷得指尖快要抖起来。

    笔停下,那人扔下笔,笔扔上桌子的声音让她晃然回神。

    “还有一份。”

    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只有施乐雅一个人的动静。她手指揭开第一份,露出第二份协议书。时承景还是签了,笔声沙沙,落笔。

    时承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随后就响起一排齐刷刷的腿弯推开椅子的声音。

    他们要走了。

    “民政局,跟你们同路,今天就办吧。”

    时承景道:“余北,去车开。”

    车驶出院子,车厢里没有一点声音。这辆车,施乐雅坐过两次,一次是他接她去医院看老爷子,一次是他们一起去民政局。

    那个时候她以为站到了他的身边。后来,两年时间,她就再也没有能和这个人同路的机会。

    这是第三次。

    民政局很近,半个小时车就停下了。

    手掌从柔软的皮面离开,摸到被冷气吹得凉凉的车门。下车,空气里少了那道冷冽的香气,也少了冷气,就剩了闷热。有风,但风也是热的。没有视觉的人,习惯用鼻尖闻天气,闻身边的人。今天不是个好天气,那人离开车子朝这边来了。

    施乐雅握紧手里的盲杖,跟上。

    人的身体是微贱的,清早的不适,已经快从身体上消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离婚,或许用不了多久,有限的记忆也会让它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离婚双方即无共同财产,也无子女,没有任何纠纷,双方自愿,事情办得比想象中还要简单快捷。从大厅出来,风更大了,空气里有股苦涩的泥腥味。看不见的人只知道要下雨了,不知道江城已经被厚重的乌云压起来。

    走在跟前的脚步声突然停下,施乐雅探路的盲杖便也停下,两个人隔着两步的距离在风里。低垂着的眼睫仍是低低地垂着,温顺,也倔强。

    “你最好别后悔。”跟前的人说话。

    这话她连睫毛也没有动了一下,羽扇一样漂亮的睫毛下那双眼睛也是安静的。

    面前的人走开了,风更大,身上的裙摆在小腿上用力地缠。在她看不见的眼前,男人高大的身影离开,停车场已经有车子驶过来,劳斯莱斯是通体严肃的黑,低卧的身型似乎甘于对这个脸冷、眼睛冷的男人俯首称臣,它匍匐到他脚跟下。

    男人上车,冷声道:“开车。”

    “太太呢?”前排的助理多嘴。

    下令的人没说话,司机是令行禁止的已经将车行驶起来。多嘴的人没忍住又多了一句,“要打雷了,还有大雨,太太眼睛不方便,要不要……”

    后排,上位者锐利的目光压向副驾驶,榛色的瞳中如有寒芒。多嘴的人闭嘴,司机一脚油门出去,引擎隆隆,车子迅速驶远。

    恶劣天气,也不是什么好日子,没有结婚的人,离婚也不差这一天,办事大厅门廊前没什么人,施乐雅独自一人站在黑沉沉的天空下,风掀着她的浅黛色长裙,手指上红白相间的盲杖在一片灰暗里最显眼。

    “不吃苦头,不知好歹。”许久后,离开的那辆车上,一个声音寒凉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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