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江以衎驭马的样子如猎豹一般迅疾矫健,他修长有力的双腿踩在马镫上,骨相清晰的大掌持弓握箭,仿佛生来就是马背上的王者。
纵马疾驰刮起的风扫动江以衎被玉冠束起的长发,宛如妖异的水草。一层浅淡的金光镀在他瓷色的面颊上,把他衬得像谪仙般出尘。
汗血宝马的铁蹄声铮铮,围观众人高声欢呼着。
江以衎搭箭上弓,他黑到极致的凤眸微眯,勾弦手一放,那支闪着冷光的黑镞破空而出,以凌云势穿过举盾飞骑的将士,箭鸣锐利,寒光猛地扎进最远处小将手中的靶心。
草场安静片刻,小将颤巍巍地站到马背上,举起中箭的靶子展示,“殿下射中了!殿下射中了!”
雄浑的叫好声与喝彩声几乎响彻苍穹,贺熙放下拉弓的手,江以衎方才的一箭稳准狠厉,百步穿杨的强大气势让他这个武状元还没开始比试就输了。
“殿下的好箭法让我们开了眼了!贺大人快上啊!也给咱们露一手!”起哄声吵吵嚷嚷,靶子又飞速地移动起来。
江以衎慢条斯理地从箭筒再度拿出一支黑矢,微风拂动他的鬓发,他嘴角噙着温和的笑,眸光越过欢呼的人海,转向远处高台,望着恬静的少女。
日光在赵芸嫣身后,丝质薄绢挡住了她的绝色仙姿,她的柔荑攀在围栏上,轻盈的身子微微向前,一副很眷注他的模样。
江以衎眼底的笑意多了两分,周身冰冽的气度似乎都亲和了几许。
“殿下在看你!”阿念视力极好,对赵芸嫣道。
赵芸嫣轻轻地“噢”了一声,她满心的注意力都放在刚刚上场的贺熙身上,穿着红色骑装的哥哥英姿勃发,孔武有力。
眼前的景象似乎带着梦幻,赵芸嫣的眼尾沁出了一滴温热的泪,她甚至不敢眨眼,怕一眨眼就发现哥哥没死的事情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
她对江以衎的心不在焉过于明显,江焕侧头觑向赵芸嫣,草场的比试再度开始,他顺着赵芸嫣脑袋转动的方向去捕捉人影,发现她始终都在关注贺熙,对江以衎极其兴致缺缺。
真有意思,江焕眼底划过嘲弄的颜色,冷不丁开口:“你对贺大人很感兴趣?”
他的声线森冷中带着不善的算计和试探,赵芸嫣迅速否认:“回四殿下的话,我、我没有。”
江焕挑眉,有一丝冷笑蔓延在他的嘴角,他还欲再言,余光蓦然瞥见草场上正比试着的江以衎扬鞭改变方向,贺熙等人飞速地形成一小支有序的队伍跟在江以衎身后。
众人径直离开,驭马向北面而去。
江焕心中异样,不再理会赵芸嫣,拂袖下了高台跟去。
比试场上的将士们纷纷收拾好盔甲和盾牌,赵芸嫣疑惑:“这么快就结束了?”
阿念做了个“请”的手势,“赵姑娘,回庭帐吧。”
他们殿下用比试大会设了个陷阱,现在歹人入局了,骑射比试当然结束了。
火把明亮的水牢里,双附翎侯、留勿糜和子琵三人被泼了冰水后用缰绳绑住手脚。
侍卫们把偷袭水牢的乌孙死士的脑袋逐一砍下来,按江以衎的吩咐去把死尸挂在乌孙军营上,以儆效尤。
大势已去,双附翎侯苟延残喘,带着极度的愤怒与不甘吼道:“五殿下,你这条毒蛇,你这个没心肠的歹毒狗东西,你们大魏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他以为万事俱备,江以衎办比试大会,可以趁着水牢和密室人手松散的时候把子琵和留勿糜救出来,结果却被江以衎像耍猴一样摆了一道!
几十个忠心耿耿的死士的脑袋滚滚落在水牢里,把一片水域染得血红,双附翎侯几近崩溃,怒意滔天,接着骂:
“江以衎,你不得好死!你的心脏早就被蛊虫咬烂吃完了,你活不久的!”
空荡的水牢回响着他厉鬼般的诅咒,江以衎嗤笑,“我活多久都无所谓,但是你和你的主子,现在就会死在我手里。”
护卫把承受不住噬心蛊的折磨而昏死过去的子琵结结实实地捆至刑架上,候在一旁的老巫医哆嗦着上前,他手里拿着一把利刃,划开了子琵心口湿透的布料。
“你要对母后做什么?!”留勿糜嘶哑地叫着,他眼睁睁地看着老巫医手里的刀口穿破子琵的血肉,绕着心脏在刺圈。
江以衎撩起长睫,口吻淡漠无垠:“你看不出来么?我要挖了她的心脏喂狗。”
老巫医的力度越来越大,子琵骤然从昏死中睁眼,她浑浊的眼中滚出热泪来,被剖心的疼痛蚀骨,她的唇色苍白如纸,“江以衎……求求你,五殿下……给我个痛快吧!”
噬心蛊折磨得她不成人样,她想象不到江以衎这么多年来是怎么熬下来的,她受不了了,她宁愿去死。
“母后!”“王后!”留勿糜和双附翎侯双双嘶吼着,老巫医手腕颤抖,他的动作不利索,一刀一刀凌迟,子琵痛得叫都叫不出来了。
她的神色如坠入地狱般绝望,气息微弱,用尽全身力量说道:
“五殿下……我错了,我不该给你种蛊,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母妃。你行行好,戎骄糜已经死了,你让留勿糜活着……”
就算留勿糜是她被皇帝强.奸后怀上的孩子,她依然爱这个孩子,她想保住这个孩子。
江以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他好整以暇地把玩着镶金匕首,“对不起有什么用?”
胸口的皮肉已经被掀开,汩汩血水顺着子琵的身体往下流,她的心脏被老巫医翘出来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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