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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之远[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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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勾陈弓|五(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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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的簌簌声和涌上四肢的凉意,猛地在他天灵盖敲了一记,令他太过稚嫩的小心脏如遭雷击。

    衣轻飏竭力睁开眼,却老是拳头打在棉花上一样,有劲儿无处使。又像在水里胡乱扑腾,意识在皮囊里飘呀飘,怎么也着不了岸。

    他只能任人摆布。

    若对象是其他人,他有千百种方法在身体不受自己控制的情况下,仍让对面的人尝尝什么叫吃不了兜着走。

    但这个人……不一样。

    别说千百种方法了,被印上一个单单纯纯、简简单单的吻时,衣轻飏脑子便已过载,塞满了一些无意义的东西——

    吻?大师兄!

    干什么?

    怎么办?

    不是吧?

    大师兄被夺舍了?!

    ……诸如此类。

    确切点,就像烟花一样缥缥缈缈炸开了,塞满了五彩斑斓的烟雾。

    眼下他快连自己姓甚名谁都忘到九霄云外,哪儿还有空想得到自己其实挣脱得开?

    耳畔迷离低沉的哼声缠上来,那些五彩斑斓膨胀的烟雾忽地沉下,沉到底,落在了震颤的灵魂上,也由灵魂传达至四肢八骸。

    万般思绪皆散开,凝不起一个实体,只觉两边耳垂红成了烟霞,一颗心软作了水,一些不该作水的东西反倒凝成了实在。

    少年人的肩胛被骨节分明的指尖抠住,耳畔低磁的声线分明镇静,却撩得人耳朵愈发艳如血。

    “阿一……”

    “想要吗?”

    可明明问的是想要吗,到后面却又成了一遍遍的:

    “给我……”

    “阿一……”

    “给我……”

    直至终于词不成句。

    大师兄平日容止端方,似乎料定他没有意识,此时倒野烈异常,烈到他招架不住(显然大师兄可以自己招架,用不着他)。不止皮囊同他一起醉了,意识也如坠一斗烈酒里,由冷到热的极致。

    待到终于连自己也招架不了……

    少年不中用的身体忽然融会贯通(当然也可能是副作用已解掉大半),在大师兄的悉心教导下自学成才,翻身实践。

    此情此景倒和他不敢回忆的一个久远的梦贴合了起来。或许,也正是上辈子同样经历过,即使不知为何忘却了,那段破碎的记忆仍能于这辈子的梦里卷土重来。

    他的一颗心被填满,又欲壑难填。

    于是俯身,亲昵地咬着耳朵,唤:“大师兄……”

    黏人得紧,也欣喜得紧。

    而被他唤的人却身体倏地僵住。

    衣轻飏怔了怔,也没深思,挨近了,绵软的眼睑轻轻动了动,纤长如蝶翅的眼睫扫过男人的下颌,依旧黏人地唤:“大师兄……”

    “大师兄……”

    一只有力的大手蓦地扣上他的后脑。

    神识忽然被人检索。

    衣轻飏怔住——

    他要消除自己的记忆!

    衣轻飏反手去攥那只手掌,掌心冰凉的温度使他的心也凉了下来。那只手掌却岿然不动,毋庸置疑一般。

    衣轻飏压下幽深、甚至带着极度委屈的双眸,闭了闭眼,用自己的神识去全力护住这段记忆。

    两股力量在他识海里交汇,不分上下地角逐,碰撞出针锋相对的火花。衣轻飏已无所谓暴不暴露了。石床之上也变了味道,不再是之前的一方疯狂索取,一方狂烈献予,也有了一股子针锋相对的火花味。

    ……

    那股外来的神识奈何不了他的记忆。

    衣轻飏正要一喜,那手掌却倏地朝他后脑勺劈去。

    视野猛地一黑。

    昏了过去。

    前身栽进男人的胸膛。

    云倏撩起眼皮,一手护着怀中少年,淡薄的眼神瞥向上空中弥漫入石洞中的怨灵。

    他再置手在少年后脑,便发现他方才因情绪剧烈波动,记忆是护住了,神识却被这些怨灵钻了漏洞,灵魂已被牵入这场大漠黄沙中的障了。

    云倏闭了闭眼,玄门第一人的气场全开。

    冷声命令怨灵道:“把我也放进去。”

    障当然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之前随逐、九七九八他们也不是误入的。进障的唯一条件是和障主有牵连,爱也好,恨也罢。牵连越深,羁绊越深,进去也就更容易。

    他气场全开释放的本是灵力威压,怨灵们却没被吓跑,反倒陷入了迷惑。

    ——怎么这人身上的气息和障主这么相近?

    不敢惹,只好乖乖把人放进去。

    云倏将衣物给二人粗略盖上,闭眼躺下去时双手仍捞着怀中少年。

    对进入阿一的障,他已驾轻就熟。

    很快再睁眼,云倏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头顶光线刺眼,他一抬头,微微抬起斗笠檐,便见了挂有匾额为“南城门”的京师城楼。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写到了,啊——老怀欣慰.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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