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仕女图,青灯幽微一闪,那些仕女从灯衣上化形而出,对她们笑吟吟道:“诸位请跟我们来。”
殷凝听到旁边的舞姬在窃窃私语:“我们可得跟紧点,我姑姑说王宫的地砖里都封着凶兽。”
殷凝走了几步,宫砖里确实有些东西,妖界是个挺有意思的地方。
宫道尽头隐隐传来流水声,走过去殷凝就看到一座悬在壮大瀑布上的辉煌宫殿,朱璃红玉中不断飘出枫叶,落入水中像是碎开的红宝石。
她们被带到了侧殿,仕女说:“尊上还没到场,等下丝竹声响起你们再进殿献舞。”
殷凝凑近门窗边,想听听看外面的宫侍在闲聊时会不会提起被抓过来的秋拒霜。
窗外是一对铃兰花妖姐妹,她们压低声音讨论道:“我活了一百年,都没亲眼见过尊上。”
“尊上以身划下无尽剑域后就失踪了,现在终于回来了——你是不知道,尊上一回来,边境那些骚扰我们的散修和魔族都跑光了。”
“妖界能有尊上真是万幸,话说尊上至今未娶,我直接暴言,接下来尊上绝对是各种话本的主角!”
殷凝听了一会,心想妖尊在臣民中的风评还不错,就是一直没听到任何关于秋拒霜的言论。
这时正殿中响起丝竹声,风姿各异的舞姬依次入殿,殷凝脱下外袍,整了整面纱,跟在最后面。
一踏进正殿,满目的富丽堂皇,高台上垂着用金玉抽丝做成的重帘,上面印染了片片红枫,依稀可见帘后的高大身影。
下面的妖族大臣觥筹交错,管弦丝竹声和舞姬旋舞的银铃交织成一片,她无声无息地站在边缘处,借着屏风掩去身形。
她在想要不要等这些老妖怪都醉得差不多她再动手,然后就听到了一个高冠玉带的贵族问道:“下官听说尊上向蓬莱发了婚书?”
高座的妖尊没说话,应该是默认。
另一名身后拖曳着蝎尾的冷艳女子轻抬折扇,只露出一双弯起来的紫眸,她笑道:“我听帝姬说,尊上的新娘已经到了王都。”
殷凝听得简直要翻白眼,直接把秋拒霜强掳过来还好意思说?她的秋秋估计是被寒楼弃伤了,妖尊这是趁火打劫,忒不要脸!
“哦?”旁边另一名蝶妖少女双手捧脸,“那尊上怎么不带她来宴上玩?莫非是闹脾气了?”
她的兄长敲了敲她的眉心,道:“说几句好话吧你。”
异瞳猫妖笑道:“哪里会闹脾气,我可是听礼官说,尊上连封后的日子都挑好了。”
“那想必尊上的新娘也很愿意。”
殷凝面容有些扭曲,不,秋拒霜她不愿意!
她忍不住了,随便拿了一盏酒,跟着那些前去敬酒的舞姬走到殿前。莲步盈盈的舞姬为那些王公贵族斟酒,有些直接唇含酒盏倚进他们怀里。
只有殷凝攥着那杯酒越想越火大,秋拒霜一个被寒楼弃打伤的女孩子,孤零零地被带到妖界,谁都联系不上,强娶的每一个流程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她气得都没空拔下发簪召出百照灯和点绛唇,直接运起灵力一掌劈了过去,同时怒喝了一声:“这巴掌是替秋拒霜打的!”
她扔掉酒盏冲上高台,凌厉掌风带起了高台上的黄金帘,清脆的金玉错动声中,她看清了妖尊是何等尊容。
玉座上的男子一身华贵端方的织羽玄衣,重要的是他的脸和秋拒霜一模一样,只是更加立体锋锐,提醒她这确实是一个男人。
他长睫一掀,有些错愕地看着她。
殷凝脸上的表情比他更加错愕,这什么东西,怎么把她好姐妹的长相嵌脸上了?
她脑子乱成一团浆糊,手一抖直接拍在他胸膛上。
这熟悉的平坦,这熟悉的手感...
殷凝差点给他跪了,她愣愣地问:“你把秋拒霜吃了?”呜呜呜她的大美女。
“不,我...”妖尊还没说完,台下的妖族反应过来,顿时高喊:“来人!有刺客。”
他低呵一声:“住口!”台下瞬间寂静。
他一出声,殷凝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这捏妈是寒楼弃的声音!
她觉得人生很幻灭,颤着声音问道:“你还把寒楼弃也吃了?”
“都不是,我为妖尊秋霁,”他的声音四平八稳,听起来不像装的,“秋拒霜是我,寒楼弃也是我。”
殷凝沉默了。
这些字拆开她都认得,但合在一起怎么听都不像是人话。
她冷笑一声:“去你的,我不信。”
秋拒霜加寒楼弃等于妖尊秋霁?搁这玩什么合成大西瓜呢?
一定是骗她的,这诡计多端的老妖怪。应该是易容什么的,声线也可以模仿。
殷凝伸手揪住他衣领,凶巴巴地说:“把秋拒霜给我交出来!”
“你听我说,”秋霁很无奈,“其实秋拒霜是男扮女装…”的身份。
但他还没说完,殷凝就怒道:“你住口!你不能因为她胸平,就说她是男的!”
这么可以这样侮辱女孩子!
“…我真的是男人。”秋霁说。
“你这不是废话!谁在意你,我在问秋拒霜!”殷凝很暴躁,她要见到美女,立刻!马上!
凑近看她才发现他耳上收起的耳羽,黑色的,跟鬓发混在一起,只是隐隐有些暗红,细看才能看得清楚。
秋霁有些心累地重复:“我是说,我就是他。”
“你的嘴怎么这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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