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疑疑地问:“那个,我母亲走了吗?”
他点了点头,“走了。”
“我走之后,她有没有问起我去哪儿了?”
李未阳忽的一僵,旋即笑:“没有。”
“我就知道,”她幽幽道,“她压根就不会关心我在哪里,在做什么。”
她的母亲连重钧都能想起来送枚玄阴丹,可到她身受重伤时,连一句聊表关心的问候都没有。
她顿了顿,仿佛不够发泄似的,又补充了句:“反正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不问正好,也省的费心思瞒。”
李未阳默默地把那张被墨水弄污的画纸折起来,道:“你不要抱怨,她老人家还是记挂着你的。”
乐岚撇了撇嘴,伏在案上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问:“等我们成亲了,我要是想把你带到其他地方去,你愿意抛下京城的一切跟我走么?”
“走去哪里?”
“随便哪里,比如……之前让你看过的那个岛上。”
李未阳笑了笑,却反问:“你只问我,你却舍得下老侯爷和夫人么?”
乐岚一怔,刚刚鼓起来的精神劲又颓了下去,半晌道:“大不了把他们也带过去,还有李相和李夫人,要是他们不愿意走,那我们就给他们养老送终,等到老人家们都有了归处,咱们再离开。”
想象总是美好的。
他把桌案收拾好了,看着她道:“你是准备再潜伏回去,还是在我这里委屈一晚?”
乐岚白了他一眼,起身道:“这就回去。”
她的法力虽然尚未恢复,所幸底子扎得好,功夫还在,悄悄回到了藏身的衙门,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她不费一分一刻,开始打坐调息。
闭关之中不知时日,转眼七天过去,她的仙元里终于有了点灵力。
乐岚尝试着动用神识,唤了两声劫生剑,识海中一片浩浩茫茫里,终于有了一点反应。
她欣喜若狂地睁开眼来,劫生剑还在!
虽然这一点反应十分微弱,微弱到甚至不足以确定它的位置,但只要有所反应,就说明这剑正在某处等着她找回来。
她站起身来,活络活络筋骨,发现地上有一封小小的信,为了防止被风刮走,被一块石子压着。
知道这地方的除了李未阳就只有重钧,她捡起来看了一眼,字迹像是重钧的,只有寥寥六个字:
见信速回,速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