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门口,零零散散有学生成群结队出门,黄昏落日将背后的天空染成渐变的橘红色,有些喧嚣。
白茶险些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她说江趁根本就不是个渣男。
“什么意思?”白茶心跳止不住地加快,像是要跳出胸腔,和时而传来的汽车嗡鸣声融为一体。
回想起和江趁在一起的细节,其实白茶无数次觉得江趁像个十足的好男朋友。只是知道他以前的一些事情,知道他是个渣男,所以把他的好全看做是伪装,或是作为一些高端渣男的反差。
现在有人告诉她,江趁并不是个渣男。
白茶像是被人揉成小小一团丢进海洋球里,费力挣扎也难以露出鼻口呼吸。
如果江趁不是渣男,那自己这两个多月,欺骗别人感情,和那些渣男又有什么区别?
只有江趁是真的渣男,她才不算白费功夫,才能告诉自己她做的一切都没有错,只有那样,她才能认定自己没有道德瑕疵。
可白茶自己都难以理解,此时此刻,她的内心深处竟然无比希望,眼前这个女生说的是真的。
景晴晴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来找白茶,她知道自己同她说了这些,就亲手剪断了和江趁的一切可能。
连自欺欺人的传言都要打破,这对景晴晴来说,其实很残忍。
可是她爱江趁。
“其实我和江趁,从来都没在一起过,”景晴晴艰难道,“一直以来都是我追在他身后,可其实从第一次表白的时候,他就明确拒绝了我。”
“他说过,不喜欢我,不可能和我在一起。”
“是我不死心,是我一直要跟着他,是我……”
她哭得断断续续,话都说得艰难。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啊……”
景晴晴原本以为,只要能让她和江趁在一起,她做什么都愿意。
可是当哥哥说,让她去威胁江趁女朋友,去抹黑她私生活混乱举报掉她的保研名额,景晴晴发现,自己根本就做不到。
她可以忍受别人背后说她倒贴,数年如一日地去讨江趁欢心;可以为他改变自己,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也可以为他割腕,博取他哪怕一点点的怜爱和同情。
因为她爱江趁。
景晴晴可以为爱的人伤害自己,却做不到伤害别人。
她哭得越狠,白茶的心越乱。
十二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很冷,白茶穿了件羽绒服,袖子长到几乎遮住了整只手,只露出一点点的手指尖。
羽绒服很厚,明明应该很暖和,可白茶的手指尖在颤。
“可是,所有人都说,你是他前女友……”短短的一句话,她说的有气无力,声音越来越小。
她明知道,所有人说,也不一定就是。
可她就是相信了所有人,没有相信江趁。
明明江趁和她说过很多遍,没有前女友,只有她。
景晴晴嫉妒白茶拥有江趁的爱,讨厌她得到了江趁的爱却想要借此伤害他,可如果不是自己,江趁不会背上渣男的名声。
“你根本就不知道,江趁是个多好的人。”她哽咽着说,“是我自己和别人说江趁是我男朋友,那段时间我精神状态很差,他才没有反驳我的话。”
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或是已经憋了太久,景晴晴又说起从前的事:“高中的时候,我被小混混堵在巷子里欺负,我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完了,可是江趁来了,他救了我,他跟我说不用怕,你知道吗?是江趁告诉我,丢人的是他们,不是我。”
“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他。他从来不对女生说脏话,拒绝任何人都干脆利落,不吊着任何人,有那么多那么多人喜欢他……”
“江趁是我遇到过最值得的男孩子,就算没办法和他在一起,也值得。”
景晴晴的爱热烈、偏执,是她的爱伤害了她,不是江趁。
所以景晴晴认。
白茶想要为景晴晴擦擦黏在脸上的泪,可她自己的泪也流了满脸,眼睫毛湿哒哒的,仿佛坠着千斤重。
她根本拾不起半分力气,也说不出半句话。
只怕一张嘴,眼泪会更凶。
景晴晴吸了吸鼻子,上前紧握住白茶的手,用的力气很大,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断,没一会儿白茶的手就泛了红,很疼。
但她没有挣扎。
景晴晴哭着求她:“你不要伤害江趁好不好?他那么喜欢你,你知道吗,他和我说他爱你,只爱你……”
江趁那么爱她,如果知道她和他在一起就是为了伤害他,那该有多难过。
景晴晴不要江趁难过,她宁愿失去他。
可从认识江趁到现在,白茶一直都是别有用心。
从始至终,她给江趁制造的都是一场不折不扣的骗局。
她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所有撒娇粘人、所有温柔体贴,全部全部,都是假的。
她已经做尽了伤害江趁的事,又怎么可能做得到不伤害他?
白茶想起,江趁带她去游乐园,亲手给她围上自己的外套遮住弄脏的裙子,明明不是男朋友,却去给她买卫生棉,还给她买了小时候从没拥有过的气球。
在一起后,他更是对她处处纵容。
仅仅因为她很久前无心说过的一句话,就改掉了二十多年没变过的寸头,将解锁密码换成她的生日,将她的发绳戴在手腕,即便是勒出了浅浅的红印都没提过让她给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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