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他为何听不见她的心声了?
仿佛有一盆冷水从他头上泼下,这水有着刺骨的寒冷,让他顷刻间颤栗了一下。
“楚楚,我、我在外边等着你。”沈暮辞艰涩地开口。
他倚靠在回廊上的长凳上,背靠朱红色的高柱,望向天空,眼神空洞。
这一等,便是夕阳西下,月上枝头。
其间,叶楚楚没有吃东西,沈暮辞亦然。
纵使沈暮辞想要开口,但是叶楚楚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燕兰曾打算送点东西给叶楚楚,顺带问问她的意思,可到底从裴宇哪里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有所顾忌。
哪怕她平日里无法无天惯了,她还是怕与沈暮辞对上的。
天气已然入秋,夏日的炎热快要散去,夜深了,吹起凉风,下起了细雨。
因着白日里实在太过疲累,沈暮辞靠在柱子上,不知不觉间竟然睡了过去。
他做了一个甜蜜的梦,在梦中,他的母妃尚在人世,她对他温柔地笑着,与之同时,在他旁边还有叶楚楚。
他和叶楚楚一起下棋,为她读话本,帮她荡秋千,生活平静而美满。
突然间,秋千断了,他怀中一沉,小姑娘稳稳落到了他怀里,她在他怀中肆意地笑着。
她的笑声就像银铃一般悦耳动听。
这个笑声越来越小,沈暮辞逐渐转醒,眼神也清明了起来。
他这才发现,他身前盖着一床被子,上边还残留着余温以及他熟悉的气息。
沈暮辞一惊,急忙朝着叶楚楚的房间望去,房间里的灯火便在此时熄灭。
他轻轻摩挲着被褥,眉眼如月色般柔和。
他再也没有睡意,痴痴地望着叶楚楚房间的那扇窗,仿佛他能够看清里边熟睡着的小姑娘。
转瞬便是破晓时分,该上朝了。
“楚楚,你莫要乱跑。”沈暮辞站在叶楚楚门前低语,哪怕他知道叶楚楚定然听不见,“我对你的心意从未变过。”
纵使千般不愿,沈暮辞依旧拖着沉重的脚步朝外走去。
三步一回首,心结未打开。
*****
姜芸蕙到的时候,燕兰还急得团团转。
“叶楚楚,你给我开门!”燕兰高声喝道,“我数三声,你要是再不开门,我定将你这门一脚踹开!”
“三。”
“二。”
伴随着“一”的响起,叶楚楚还是将房门打开了。
彼时的叶楚楚,除了眼下青黑,没什么异样。
“你饿不饿?”姜芸蕙和燕兰异口同声道。
叶楚楚摇了摇头,可待她还未反应过来,便发现,燕兰早已将桌子上摆满了美食,姜芸蕙也拿出了不少糕点。
这让叶楚楚哭笑不得。
“我不饿。”叶楚楚眨了眨眼,“我怎么会拿自己身体开玩笑。”
见姜芸蕙和燕兰不相信,叶楚楚最终只得将自己藏在床下的零嘴全部拿了出来。
她是如何也不会委屈自己的。
“就算天塌下来,我这饭还是要吃的。”叶楚楚“嘿嘿”一笑。
“难不成,你就是存心想让他吃不下饭?”燕兰问道,这个“他”不言而喻。
“没有啦,其实我当初藏着这些零嘴只是想着若是哪天我夜间饿了可以填填肚子,却没想到昨日竟然派上了用场。”叶楚楚嘟哝着说,“我怎么知道他在我房外不吃不喝站了一晚上。”
其实想起昨夜沈暮辞在她房外那般,她还是有些愧疚的,可是她现在实在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
他不再是白子轩,只是一个普通的皇商;他叫沈暮辞,乃是大辰朝的王。
这让叶楚楚一时间有些无措。
她喜欢他,可是却又畏惧他的身份。
她只是一介平民,可他却是天子。
他们之间的差距实在太过悬殊了,待她彻底冷静下来,却发现这样的差距竟然让她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来。
“楚楚,陛下对你是真心的。”姜芸蕙似是意识到叶楚楚心中的矛盾,突然说道,“直到我看到陛下在你面前的样子,我才知道,他竟然也有温柔之时。”
这话说得叶楚楚面红耳赤,姜芸蕙还敢说昨天她什么都没看见呢,这分明就是什么都看到了嘛!
“陛下并无后宫三千,之前我祖父有意让我为后,却被他驳回,想必就是为了你吧。”姜芸蕙说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是真的不希望你们错过。我和钦郎之前的分别,让我饱尝离别相思之苦,我不希望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可是他欺骗了楚楚。”燕兰不满道,“何况,阿蕙,你不知,曾经他差点将楚楚置于死地。”
“当初楚楚对他有救命之恩,但是他却想要将楚楚掐死,将她杀之灭口。”
“当初,若不是他让楚楚非要去醉轩楼找裴宇,楚楚便不会被董茂追杀,更不会被董茂羞辱。”
叶楚楚低着头,过往一幕幕在她眼前浮现,有痛苦的,也有甜蜜的。
“可是他最终没有杀我,我最终也没有被董茂羞辱。”叶楚楚终是叹了口气,“他在改变。”
爱一个人,便会包容他曾经做过的所有错事。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他乃一国之君,处处充满算计,你怎知,他对你不是有利所图?”
燕兰说的话着实在理,让叶楚楚一时之间无法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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