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其不意的试探, 攻其不备,在微弱的变化中,往往能收到奇效。
可对面这个人, 没有变化。
他甚至点头承认了。
以同样的出其不意的答案来回复。
“哈!”温瑜笑意放大:“原来大哥你这么有意思, 我还以为你是个闷葫芦呢!”
她重又嬉皮笑脸起来,两人中间刚刚无形的凝滞和交锋感,消于弥散,归于无形。
“刚刚那情况, 我怕他们欺负你,就想着, 别人打不如我来打,至少我能控制力道。”少年捡起仅剩的那半根鞭尾, 将软鞭的其他残躯踢入药渠,小心地觑过来:“大哥, 我伤了你,你不会生气吧。”
这一次,蒲云忆配合地摇头。
他甚至走过来,亲近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温瑜放松着身体, 像是个真正的没有防备的少年,蒲云忆的力道不重,可他配合和过来的本身,就已经是明确地表示——我怀疑你了。
同样的,温瑜挑起笑容,看了过去,那双风霜瞳孔的深处, 是隐隐的挑衅和恶意——我也怀疑你了。
“大哥若是不生气, 就让我帮忙上药。”她搓搓手:“我伤了大哥, 该负责才对。”
蒲云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点了头。
他伸出手,握住鞭梢的另一端,通过这残缺的鞭尾,拉着温瑜前进。
有意思。
温瑜任他拉着,跟在他的身后,放肆地盯着他的背影。
她知道,他也知道。
可他们就像是剧院中的两个演员,戏台之上,明明心知肚明整场戏的虚假,可谁也不会开口戳破,而是抓住喊“卡”前的最后机会,飙戏试探着彼此的底细和深浅。
表面的和谐,是为了浅浅埋下的暗流涌动。
修奴的房间窄小,所有人都挤在一个大通铺上,蒲云忆的位置,在最里侧。
他的铺盖,还是沐颜送的。
蒲云忆坐在铺上,松开了手,他浓黑眼眸看向温瑜,似乎在问,接下来要怎么办?
袁霄的身材很好。
温瑜曾推断,主角意志将袁霄选做女主第一个男人,有这一点原因。
她眸中含着恶意。
接下来,她想看看,蒲云忆和袁霄,到底谁的身材更好?
“我帮大哥上药。”少年笑容讨好,眼神却坦荡,伸手就要来解蒲云忆的衣服,可他的手,却被对方握住了。
“大哥?”他不解抬头。
却见蒲云忆一指灵力,身上红痕不见,伤痕全无。
少年一怔,脸上流露出几分落寞:“大哥果然是不信我。”
“其实,”他小心地看过来,猛地反握住蒲云忆的手:“唉,我不演了,我对大哥说实话吧。”
那一刻,温瑜的指尖掠过蒲云忆的脉门,她察觉到,他的心脏重重跳了一下,是吃惊和在意的反应。
“我这次回上弦当修奴,刻意接近大哥,是有人交给了我一个任务。”少年的脸上隐现恐惧:“他将我从灵境空间中救出,以我家人的生命威胁我,要我来找大哥。”
“那人说,让我取大哥的血。他说,韩峰主之所以能练出这么上品丹药,和大哥的血有关系。他还说,让我找合适的机会,跟大哥交易,只要大哥愿意投奔他,他会保护大哥,还有大哥的家人。”
少年声音沙哑,微微发颤:“若是我判断此举不可行,或是大哥不愿意,便要我探听大哥家人的所在告知于他,他会以此跟大哥谈条件。”
“我本想和大哥交好,慢慢做打算,但我想到我的家人,也不想大哥像我一样,受良心谴责,被他控制,便与大哥明说了。”
少年微微仰头,他抓住了蒲云忆的衣角,很是用力:“大哥,你能帮帮我吗?只要给我一点血就可以,让我救救我的家人。”
少年的眼中蓄满泪水,道尽身不由己的苦楚。
他沙哑的嗓音,微微发颤,是修真界底层被剥削被压榨的命运。
蒲云忆垂眸。
他眼神柔和了些,似有所感。
他松开少年的手,随意取来一枚玉瓶,划开手腕,放了半瓶的血后,将玉瓶递了过来。
“谢谢……”少年小心地接过来,那张脸上头一次没有谄媚和讨好,而是带点无措的真诚。
“大哥,我们这种人命如草芥,但也不是只能叫人玩弄掌控的。这样的命,不信也罢,我相信,大哥,你的命,不会永远都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真诚,透着股没有缘由的信任。
当少年说出真话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将自己的性命,交付了蒲云忆。
他知道,蒲云忆也该知道。
系统欣慰:【你终于知道抢女主的救赎戏份了。】
温瑜说的后半句话,原书中,沐颜曾对蒲云忆说过。
据说,那话震撼了蒲云忆的心灵,让他看到了更大更广阔更有可能的世界,驱动他选择参加试炼,获得成为正式上弦弟子的机会,而不是只当一个修奴。
温瑜没有回应系统,她仍在戏中,即使与她对戏的人,能给出的回应很有限。
“大哥,你要小心。我没见过那人面貌,只是一闪而逝看过他的影子,”他的声音低低的:“他的影子很矮。”
拿着玉瓶离开时,温瑜给自己喊了个“卡”。
在被怀疑时突然坦然,有较大的获取信任的概率。
蒲云忆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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