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夫郎,您路上吹了风吧,快些进去喝点热汤暖暖,这才刚来,可别着了凉。”
说完县丞朝主簿使眼神,示意她找人把县令夫郎身上的竹篓卸去。
一行人来到大堂,县丞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姜汤,因着沈沉醉来的时辰比她预料的要晚,所以这原本滚烫的姜汤也变得温凉。
“我从孩子时便在寿眉县里厮混,今年都快四十岁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像您这么年轻的县令,所以刚才有些失礼了。”
县丞是个年近四十岁的妇人,姓陈,身形圆润,面容瞧着有些老实,可听她说话却是圆滑老道。
世人都说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县官。
一般县令任职任期一向不会太久,但县衙里的县丞跟主簿她们却是世代生活在此地。
这种职位都是家族相传,很容易变成地头蛇。若是碰上不好的县丞,县令的职权也会被她限制架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心无力。
沈沉醉刚来还摸不清陈县丞是个什么样的人,说话处处都谨慎的很。
陈县丞明显也察觉到了,这种情况她也不是第一次遇上,顺其自然多处处就好。
陆小渔小口小口抿着姜汤,那不说话,全程就听沈沉醉跟陈县丞说些寿眉县的事情。
“交接文书我跟主簿已经整理好了,就搁在您书房里,等您明日过目就是。”县丞介绍道:“此处是县衙后院,两进两出的宅子,也是您平时生活居住的地方。”
“因为小侍佣人暂时还没有,您来之前我们只能将里里外外粗略的清扫了一遍,您先凑合着住,等闲下来再雇佣几个小侍伺候。”
县丞说道:“这宅子是前任县令修的,原本满院子的佣人,但她不是没了吗,所以她那佣人小侍连同院子里的值钱东西全被她那原配夫郎搬到外头的宅子里去了。如今这宅子里的家具都寒酸简单的很。”
前县令死了,新任县令即将上任,前县令夫郎一个鳏夫留在这里容易惹人闲话,所以他利落干脆的收拾东西搬走了,只将这个大宅子留了下来。
这宅子是前县令刚来那年用县衙里的公款修的,严格来说这宅子是衙门的东西,所以前县令夫郎对这宅子不敢有任何想法。
沈沉醉原本还想着前任县令是个贪图享受的人,居住过的宅子怎么会这么寒酸,如今听完顿时一脸了然。
陈县丞极会察言观色,她等陆小渔放下手里的碗后,这才适时提议带着两人将这宅子认一圈。
原先的东厢房是原县令住的,她怕沈沉醉觉得晦气,便解释道:“原县令就在这儿住过不到半年,后来在外头买了大宅子就很少留宿衙门了。”
这话里的潜台词就是原县令不是死衙门里的,而是死在她那外头大宅子的床上。
瞧着时辰不早了,陈县丞示意沈沉醉,“大人若是没事,我就先退下了?”
沈沉醉点头,说道:“辛苦了。”
陈县令笑的和蔼,“都是该做的。您若是有事就再喊我。”
陈县丞从后院走了出去,刚到门口就被主簿等人堵住,七嘴八舌的询问新县令是个什么样的人?
三年前原县令来的时候,陈县丞一眼就看出此人面相不好,暗暗咂舌说怕是不好相与。
谁知道原县令不仅不好处,还贪财好色的很,祸祸的这些年轻文吏谁家成亲都不敢请她去,更不敢把心上人带来衙门被她瞧见。
“她可说晚上有什么安排吗?”主簿苦着脸问,“衙门可穷了,大伙都是勒紧裤腰带过的日子,可没钱了。”
上任县令来的那天,就直白的问陈县丞晚上可有安排?这最起码的接风宴得有吧?
听主簿这么一说,旁人也七嘴八舌的附议,“下个月的月钱能不能发还是个事呢,哪有钱搞什么接风宴!”
陈县丞脸一嘟囔,挨个训斥,“嚷什么呢,都声音小些,莫要被大人给听见了。”
她见众人耷拉着脑袋闭上嘴,这才压低声音说道:“瞧着像个好官,没提任何接风宴的事情,但此人防备心很重,性子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年轻。”
陈县丞双手交叠搁在往外挺的圆肚子上,“先处处再说吧,管她心思重不重,就像你们说的,反正衙门里也没钱了,她就是贪,也得自己想办法去贪。”
主簿耷拉着脸说,“话虽这么说,可谁不想盼着来位清官,哪怕来的贪官,她贪就贪了,多少能办点人事也行。”
江浙行省就数她们县最有钱,但也就数她们县最丢人。
来来回回那么多县令,一个比一个难缠,弄的她们连最基本的路都修不好,传出来净惹人笑话。
县令在这就待个三年,捞够钱就拍拍屁股走了,余下她们收拾烂摊子。旁的县都是衙门难缠,偏偏她们县例外。真是人善被人欺。
陈县丞挥挥手示意她们散了,“做好本职工作就是,别的话少说,毕竟摸不清沈大人的脾气,莫要惹到她头上。”
众人恹恹的哎了一声,这才散去。
陈县丞走了之后,陆小渔才松了一口气,咧着嘴脚步轻快的满宅子走,边走边不确定的回头问沈沉醉,“这整个宅子都留我们住?”
“这么大的宅子”。陆小渔说,“咱们两个人哪能住的完呀。”
沈沉醉手背在身后悠闲的跟着陆小渔,“两个人住起来的确空旷了些,不过回头雇两个小侍,就显得没这么冷清了。”
“咱们没那么多闲钱雇佣人。”陆小渔脚步停下来,看向沈沉醉说,“要不这个钱就省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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