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怀隐是被门外的交谈声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就看到旁边江敛已经不在床上了。
两人闹够回来后,他被江敛按着灌了一大碗姜汤。睡觉时,又被他紧紧抱着睡了一夜, 江敛身上的热气渡到他身上,颜怀隐后颈被悟出了一层薄汗。
此时人一离开,没了热源,冷气一激, 他顿时清醒了几分。
“怎么了?”颜怀隐问道,声音有些哑,“什么时辰了?”
江敛正在穿衣裳,温声道:“寅时一刻,江洋说宫里出了急事,让我进宫, 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他衣裳已经穿的七七八八,此时正微微仰着头理着衣领,闻言垂下眸去和颜怀隐说话。他整个人容易显得很冷, 只有看着颜怀隐时, 眼角堆了些柔和的意味。
屋外, 江洋听到江敛的说话声, 连忙弯腰询问道:“师父,我来伺候您穿衣?”
“不用了,”颜怀隐清醒了些, 回了他。他从床边横架的木杆上取了江敛的腰带,就这么跪在床边去给他系, 声音低低的, “夜半三更的, 江洋说是什么事没有?”
“他也不太清楚, 我进宫看看。”江敛站在床边,任他给自己系腰带。
从窗外看过去,屋外还是深雪伴着闷沉沉的黑夜,而屋内烧着地龙,点着烛。烛光留连在颜怀隐脸上,一片温软柔和的光。
江敛垂眸看着他,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不想出这屋子的烦闷。
腰间的手给他系好了腰带,再最后挂上腰牌。
颜怀隐只穿了一件素白的寝衣,江敛低头,伸手挑开他耳后的发,果真到黑发下掩着的一串深深的青紫痕迹,一直延伸到衣襟里看不到的地方。
他伸出指尖轻轻摁了摁,颜怀隐微微躲了躲,闷声道:“疼。”
江敛低声道:“我早点回来,给你涂药膏。”
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下次不会这么不克制了。”
这句话说的实在没什么底气,颜怀隐剩下点的睡意也被这话给笑没了。
“好了,”系好腰牌,他抬眸道,“去吧。”
好不容易将人给捂热了,江敛怕蟒服上的凉气激着他,只微微弯腰,揉了揉他的发,轻扣着他后颈亲了亲他脸颊,又亲了亲唇,低声道:“时辰还早,再睡会。”
他们在屋内穿衣,屋外,江洋和连轻正大眼瞪小眼。
江洋看着连轻,似乎没有见过站的这么笔直的人,直看的连轻到最后想避开他的目光。
他感觉江洋拿他当什么好玩的玩意儿观赏了。
还是江洋先开了口,眼睛弯成一道月牙,语气蘸着蜜:“我看连轻大哥手边没有趁手的刀,我这两天得了一把好刀,到时差人给连轻大哥送来。”
连轻刚犯了错,如今处处谨慎,闻言看了江洋一眼,客气道:“不必了,谢谢小江公公。”
江洋哎了一声,笑意又大了一分:“大家都是一家人,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不过是一把刀,给就给了......”
在他看来,江敛从未对人这么上过心,颜怀隐不出意外就是以后当家的夫人了,那就是他「师娘」。「师娘」手下的人,自然是要费心处好关系。
虽说眼前这人愣了点笨了点没眼色了点,可自己聪明呀。
果真他说完,连轻视线就落到了他脸上。
江洋笑吟吟地等着他说话,就见连轻似乎是思考了许久,道:“对不住,我家中有人和公公算亲戚吗?”
江洋:“......”
他一口气没提上来,用气音道:“屋里都这样了,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连轻看着他,认真问道:“知道什么?”
江洋自小在深宫和一群人精打交道,没想到还有人能蠢到这种地步,他还要再说些什么,就见江敛已经推开门出来了,便立马住了嘴。
“你主子再睡会,”江敛关上门,先对连轻道,“醒了后让他再喝碗姜汤,然后把我送来的燕窝炖上,千万煨热了给他喝。”
连轻被江洋一通欲说还休整的有点懵,江敛这么一嘱咐,他就稀里糊涂应了下来。称完是才明白眼前这人似乎不是自己主子,如今自己算是颜怀隐近卫,实在不该这么回江敛的话。
他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再琢磨了江洋刚刚那一通一家人的说辞。冰天雪地的隆冬里,连轻顿悟般地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还要再问江洋什么,就见江敛已经踏着雪大步往外往外走了。江洋跟在他身后,见连轻脸色不对,给了他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也匆匆地跟着离了院子。
江敛走后,颜怀隐没有再睡下去,他向来睡得不安稳,今夜江敛在身边,能得片刻好眠,已经是很好了。
他将连轻喊了进来:“刘卿云儿子查的怎么样了?”
“他消息太少又杂,已经在尽量让人查了,”连轻回禀到,在间隙中去瞧颜怀隐的神色,见他眉目间都是慵懒的意思,“找到的许先生正在整理,整理后会给主子呈上来。”
颜怀隐想了想:“不用整理了,直接放到我案上就行,我一会儿就看。”
“是,”连轻应道,他见颜怀隐要下床,连忙要去扶着,“主子当心。”
颜怀隐摆了摆手,拒绝了他的搀扶:“没什么了,只这一件事,你去找许志吧。”
连轻就刹住了步子,他站的本就是颜怀隐床前,此时上前了一步,离的就更近了些,不过低头,他就看见了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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