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既白在床边坐下, 没有立刻回答顾倾的问题,只是在那份协议上点了点, “看完你就知道了。”
顾倾忍住疑问, 一页一页往后翻,这里面涉及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无一不是……余家的资产。
翻到最后一页, 看着梅既白的签名,他捏着纸张的手指指甲盖都泛出了月牙白, 这是无条件赠与, 想到前段时间住院时梅广麒说的话,他大概有了猜测。
稍微稳住情绪,他抬起头问道:“你爸说会把当年收购的余氏家产交给你,我没想到办得这么快,你现在又把这些都给我, 是……”
梅既白将钢笔递到顾倾手里,眼神柔和, “是物归原主。”
顾倾觉得钢笔有些烫手,“可我现在到底顶着顾家继承人的身份,我是余瑾年的事儿除了你, 我根本没打算跟别的任何人说, 你这么做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不得说你拿着前任的东西送现任?话指不定多难听。
“我不想他们那么说你,你愿意我还不乐意呢,反正搁在你那儿、或者是我这儿,对我来说都没区别, 不用多倒腾一手。”
梅既白却很坚持, “这方面不用担心, 几家公司幕后的持有人变更,知道的人本就寥寥,即便有知情的,我也会处理好,不会有什么话传出去。”
至于梅广麒,大概就是意会而不言传了。
梅既白这么说,顾倾不好再拒绝,犹豫半天,他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字,随后看向身边的人,笑了下,眉眼又微微垂下来,“谢谢我就不说了。”
梅既白揉了揉顾倾的眉心,笑道:“我们之间不说这个。”
顾倾撂开协议,伸展双臂一下抱住梅既白,眼泪又开始不争气了,现在他了解、得到的越多,就越是觉得当初的自己被报仇蒙住了双眼,什么都没看见。
梅既白对他的感情只会比他想的更深。
好在他们还有机会。
他从没觉得自己爱哭,但重生以来好像哭的次数不少了,堪堪止住眼泪的时候他还在想,大概是在梅既白身边,有人爱护着,让他能把六岁之后的眼泪都给补回来了。
要是没有人心疼,眼泪除了往回流没有别的出路,不想让本就够操劳的母亲担心,不想让看热闹的人笑话轻视,所以他不能哭。
可现在不一样。
有了可以依赖的人,不止有了后退一步的余地,也有了对未来的惦念和期待。
梅既白揽着顾倾,轻轻拍着对方的背,没说什么,言辞终有穷尽,他需要做的是陪伴,给对方发泄这些情绪的机会。
隐忍太久,一个人踽踽独行了太久,承担了太多,现在能哭出来是好事。
顾倾半天才止住,他在梅既白颈窝里把眼泪蹭干,才从对方怀里退出来,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这几家公司往后我会仔细照看的。”
“我相信你会做得很好、更好。”
顾倾放下手,看着梅既白,慢慢露出一个笑容,“当然!”
梅既白揉揉顾倾的头发,“不过这都是之后的事情了,你现在还是要多休息,我给田淼发过消息了,让他把需要你处理的文件送过来,今天先在家办公。”
顾倾摇摇头,“下午还有个会……”
说到一半他想起来了,他捂了下眼,就他现在的模样,下午开会?那不是明晃晃告诉别人他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吗!
梅既白了然,“在家吧,单向视频会议,你开语音就好。”
顾倾想了想,放下手,“好像也不是不行?”
嗓子哑,就推说感冒了嘛!
看顾倾想好了,梅既白站起身,“我去趟公司,下午早些回来。”
“嗯,”顾倾顿了下,又问,“昨晚上老宅那边怎么处理?你不是打算真直接放着不管吧?”
梅既白倒是淡定,“早上和我爸通过电话了,昨天的事情他确实不知情,母亲那里可以稍微缓两天,也给对方考虑的时间。”
顾倾叹了口气,“你爸……咱爸,他能多劝劝肯定是好事儿。”
梅既白对顾倾的改口很满意,他捏了捏对方的脸颊,安慰道:“后续我会处理好,不用担心,与其想这些,你如果有空可以先看看那几家公司的经营情况,另外你接下来不是要逐步接触顾氏总公司那边的业务?还有最近跟进的一些调查,还觉得自己不够忙?”
知道梅既白这是不想自己插手,顾倾也不坚持,“行,需要我做什么了你再跟我说就行,我尽量配合。”
“好。”
安抚住顾倾,梅既白去换了衣服,从衣帽间出来,看见坐在床上的人冲他勾了勾手指,他心知对方肯定在打什么主意,却还是装作不知地缓步走到床边。
他微弯下腰,问,“怎么了?”
顾倾把手搭在梅既白肩上,唇边噙着点俏皮的笑,手指往上勾着对方打理整齐的衬衣领往下一勾,瞧着齐整整的两排牙印,满意地又咬了一口上去。
梅既白微一敛眉,很快慢慢舒展开,无奈地勾起嘴角,这还记着昨晚上的折腾呢。
咬够了松口后,顾倾看着更明显的牙印,学着梅既白慢条斯理地把扯乱了的衣领整理好,然后看着衬衣边缘处没遮住的半拉牙印,更满意了。
他在梅既白肩上拍了下,轻轻一推,“我的了,走吧,记得回来的时候给我带西亚的蛋糕。”
顾倾唇色淡、唇又偏薄,现在微微肿,透着殷红,再搭配这样带点小小倨傲的神色,是说不出的蛊惑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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