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不,一堆小雪人。
他把小雪人一个个拎出来,一共五个,每个只有手心长短,圆嘟嘟、毛绒绒的,有的戴帽子、有的戴耳暖,手套、围巾的款式都不重复,表情也不一样,或乖巧、或俏皮、或搞怪,却个顶个的可可爱爱,都是活灵活现的呆萌。
除了雪人之外,还有一只小雪兔,跟那天顾倾捧到他面前的那只一般无二,连嫩绿的长耳朵都做得很到位,只是整体上稍小了些。
他拿起那只雪兔,看向顾倾,笑问,“自己做的?”
顾倾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用雪做的雪兔总会化,我当时就拍了照,想来想去还是用羊毛毡还原最合适,做一只好像有点少,就又做了几个小雪人。”
梅既白伸出手,手心向上,“手给我。”
顾倾顿了下,乖乖把手搁在对方手里,“怎么了?”
梅既白仔细瞧了瞧顾倾的手指,果然,上面有几个已经不太明显的小血点,他轻叹了口气,“做菜你是巧手,手工……做出来的东西很好,自己没少为难。”
顾倾抽了抽手指,没抽出来,只好给人家握着,解释道:“没太为难,正好也静静心,最近事情多,总静不下来。”
他手工确实不行,老早之前做那个檀木的书签时,手可比现在惨多了,刻刀比针更难搞。
梅既白弯腰在顾倾的手指尖上吻了下,笑道:“谢谢,我很喜欢。”
顾倾弯了弯眼睛,既然手抽不出来,他索性往前凑了凑,问,“那你原谅我了吗?”
梅既白摩挲了几下顾倾的手指,松开后看着双眼灼灼盯着他的人,道:“没怪过,自然谈不上原不原谅,不过,如果你愿意撒个娇、卖个萌,我会更满意,你给柏青的建议非常好,只是掐自己这点就不必了。”
顾倾僵了僵,没忍住吐槽道:“叶柏青个满级兄控,怎么什么都跟你说?!”
“他是夸你给他出了好主意。”
顾倾嘴角抽了抽,叶柏青年纪小,撒娇卖萌没什么,小孩子嘛,但他都多大了!而且,不知道自己感情的时候撒个娇没什么,他没心理负担,现在?
只是想想他就觉得脸烧红得快要熟了。
梅既白放好小雪人,靠回去坐好,“要么按照你自己说的来,要么,今晚上和我一起休息,自己选。”
“我选个毛线!”
顾倾差点儿一脚踹在沙发腿上,看似给了他选择,实际上他哪个都不想选,也根本没得选?一起睡觉?还不如前面说的,起码说完了他回去一个人还能冷静冷静给自己降降温。
梅既白十分淡定,“看样子你已经选好了,来吧。”
顾倾把扭捏的自己按回去,噌一下站起来,决定速战速决,怂什么!
他两步迈过去,直接坐在梅既白腿上,低头跟人家额头贴着额头,压着嗓音轻声开口,“既白哥哥你原谅我嘛-我知道错了,以后遇到事情一定冷静,一定不冲动,一定跟你商量之后再决定。”
梅既白揽着顾倾的腰,手指打了个圈儿,察觉到怀里人微微的颤抖,他的手指顿住、收紧了些,正好掐在对方腰侧,“还有呢?”
顾倾咬了咬嘴唇,眼睫抖个不停,太近了,而且……他想把那只作乱的手挪开,却又有些留恋对方手掌的温度。
难耐又舍不得。
梅既白注视着顾倾,他怀里的人抖个不停,眼眶微微泛红,一双琥珀色的眼里水光潋滟,剔透淋漓的,透着无言的诱惑,而本人却一点没有意识到——这反倒是最吸引他的地方。
他并不着急,声音又轻了些,“嗯?倾倾,还有什么,在我面前还有什么不好意思说?”
顾倾抖了下,缓缓深吸了口气,话再说出来就带着不由自主的颤音,“不会再、再一闹别扭就跑出去住,不会再拿着冷静当借口。”
冷静?其实有一半都是逃避。
梅既白另一只手抚着顾倾的侧脸,没让说完话的人避开。
他很清楚,以前那个主动接近他、装乖装听话的「余瑾年」和面前这个人有很大区别。
前者只是为了利用,或者说有感情而不自知,撒娇自如很多,而现在的这个,坦诚、害羞,明明不好意思,一双眼却带着真挚而热烈的爱意。
喜欢这件事到底是藏不住的。
他吻在顾倾嘴角,缓声道:“自己说的话自己要记住,有问题我们解决问题,不许再躲我。”
顾倾收紧了搂着梅既白的手臂,闷闷地应了声,一偏头靠在对方肩上,眼眶濡湿,要是现在问他要不要一起睡,他大概拒绝不了吧。
梅既白揉揉顾倾的头发,刚要开口,敲门声响起,他眉头微敛,扣着怀里人的后颈没让对方动作,“进来。”
毛依依一进门就后悔了,她不该因为好奇代替刘欣上来的,咳。
她垂下眼,恭谨道:“既平少爷过来了,想见见您。”
梅既白略一思索,“让他上来。”
作者有话说:
别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