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或为探查,只达目的,不在乎其他人的生死,眼下,他多了忌惮,多了忍耐,目的变得不重要,人变得重要起来了。
可,他这些想法,苏叶是一概不知道的,她以为温辞绎说的不一样,是指少年性格更加活泼开朗了,比之前因哑疾而自卑的样子变化很大,他才会由此感叹,也就没将这番话放在心上。
“人总是要变的,他现在这样很好。”
等治好了嗓子,他会更好。
苏叶满意地看着少年,比起他最开始的拘谨,她还是喜欢眼下带这些小任性的他。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转身去整理药柜时,少年指尖的银针飞出,直朝温辞绎的眉心而去。
温辞绎不躲,眼神挑衅地盯着少年,会任阁他回不去,源州又处处有要暗杀他的刺客,他也不能光躲着,渝帮已经开始被温珵安祸祸了,那是他心血所在,岂能容许别人轻易破坏。
银针在距离他眉心几寸远时,被另一根速度更快的银针击落,地上静卧着的两枚银针,证明他赌对了。
只要在这位苏姑娘眼底下,温珵安就不会杀他。
互相掌控住对方弱点的两兄弟,忌惮和警告,在焦灼的氛围中交织着,谁也不肯轻易让步。
*
钱府,苏秋水听到渝帮商会的人帮了苏叶之后,脸色就不大好了,她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这一出。
本来路已经给苏叶堵上了,再加把劲,为了不让青囊药铺关门大吉,苏叶就会屈服,同意加入钱家,如今突然冒出的渝帮中的人,将她的计划破坏得一干二净了。
苏叶那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认识渝帮的人了?他们钱家都不一定套的上交情的,渝帮那些人居然上赶着交好苏叶,苏秋水怎么想都觉得这是透着怪异。
她细数了一下苏叶交好的人,唯一能和沅陵扯上关系,又有那个本事认识渝帮中人的,也就剩下一个家道中落的江宸了。
家道中落还能使唤得动渝帮之人,本就是矛盾的,莫非那个叫江宸的小子有问题?
不待苏秋水细想,她身边的大丫鬟就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后,她听得火冒三丈,“去把大少爷给我叫来。”
这个不孝子,一件正经事不做,光给她惹祸了。
钱金浩被人叫了来,他站没站像地来到苏秋水跟前,漫不经心地说道:“叫我什么事啊?”
苏秋水冷冰冰地质问道:“你把我上好的那几百亩水田给输了?”
“是啊。”
钱金浩没有半点内疚和不好意思的样子,坦坦荡荡地认下了。
苏秋水气狠了,骂道:“你这个败家子,你知不知道那几百亩水田很重要的,是很值钱的,你说输了就输了,你有没有体谅过我的辛苦?”
钱金浩毫不客气地怼她:“娘,你心疼了,因为那是你看重的,那你知不知道青囊药铺也是小叶子看重的,你对付她的药铺,就跟我败掉你舍不得的水田一样,你现在能体会到她的心情了吗,你要是体会到了,就不该再跟小叶子作对了。”
苏秋水不悦,他一个小辈竟是教训起她这个当娘了,“你这是非要站在她那边跟我作对吗?”
“没有谁要跟你作对,是你自己非要跟小叶子过不去。”钱金浩努努嘴,将苏秋水惹恼了之后,又劝说道:“水田我会给你赎回来,以后也会慢慢学着管理家里的产业,我资质就在这,你也别指望我一下子能做好,更别指望我有多大的成就,不过我愿意去做,你就不许再为难小叶子了,南遥街巷的那家药铺也给我关掉。”
他是下了好久的决心的,他和他娘都各退一步,但是谁也不要去为难小叶子,这件事本就和她无关,没必要将人牵扯进钱家是非中来。
苏秋水沉默了良久,才跟人再次确认,“你真的会好好学着怎么管理家里的产业?”
“这是自然,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明日南遥街巷上的那家药铺,立马关门。”
苏叶跟渝帮的人扯上了关系,就渝帮商会中药材商人对苏叶的态度,她已经得了渝帮的庇佑,这时候,钱家再跟苏叶作对反而是不明智的。
她的傻儿子因这事,愿意改变,虽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也算不错了,有些时候,需要适当地见好就收。
*
家里多了一口人,苏叶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应,因为温辞绎是一个相当体谅照顾他人的情绪,又相当好相处的人。
温辞绎见多识广,空闲时,他总会有意无意地拉着苏叶聊天,他是个能说会道,又有分寸的人,不仅不会让苏叶生厌,还会被温辞绎引着多说些话。
而每当这两人说话时,少年就阴恻恻地看着温辞绎,苏叶被温辞绎逗笑时,他很不爽地插在两人之间,阻止他们继续交谈。
心底里那股酸涩驱使他杀掉温辞绎,因苏叶而存在的理智却在阻止他冲动行事,两种复杂的感情不断交替着,少年看温辞绎的眼神越发危险了。
少年的反常举动,苏叶想不注意都不行。
“你为什么如此不喜温公子?”
她好奇地询问少年,温辞绎能读懂少年的唇语,两人交流起来并无障碍,然而温辞绎来药铺两天了,这两兄弟说过的话,加起来不超过五句,挺让人费解的。
[我母亲和他母亲关系不好,而且他来了之后,苏姐姐总和他说话,都冷落我了,是不是因为和我说话很麻烦,因而苏姐姐更喜欢和他说话?]
少年捧着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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