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心实意替你高兴。◎
在追根溯源这种事情上, 寒期起一向没错过。
盛明州虽然很是嫌弃这家破旧的小酒馆,但还是站起身来,下了马车。
寒期起跟着下了马车, 抬脚就进了小酒馆,只见里面有一个年迈的男子, 正在擦拭着桌子。
那老者见有客人来, 连忙堆起笑容问道:“客官是来喝酒的?”
寒期起点头:“有什么酒?”
那老者道:“只有雕花。”
“雕花?”寒期起从怀里拿出小个儿的银子放在柜台上道,“就来两壶雕花, 切一盘卤牛肉再来一盘花生米!我们就坐在外面。”
“好勒,”老者点头,“客官您稍等片刻!”
寒期起从了店铺里面出去,外面只有一张粗木桌子,桌子面已经被老者收拾干净,寒期起大大方方地跨过长凳, 坐了下来, 看向盛明州:“坐啊!”
盛明州蹙眉, 俯身摸了摸长凳,这才撩起衣袍坐了下去。
“这里只有花雕。”寒期起说话间, 老者已经拖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了两瓶花雕,两盏小酒杯,一盘卤牛肉, 一盘花生米, 外加一盘腌菜。
那老者把东西一一摆在桌上,最后放下那盘腌菜:“这腌菜是小店送二位客官的, 爽口解腻。二位客官慢用。”
说罢那老者便又进了里屋。
寒期起望着那盘没点的腌菜走神了一瞬, 便伸手拿起花雕, 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笑道:“嗯……这花雕味道馥郁芬芳,一看就是用上等糯米与麦曲酿制的!走一个!”
说着他就自己先喝了一口。
盛明州当刑部尚书这些年,什么好酒没喝过?
这种小酒馆的花雕能有什么好喝的?不过就是寒期起没见识,瞎咋呼罢了。
算来盛明州与寒期起在一起共事,快有二十年了。从他当县令开始,他就认识了寒期起。
那个时候,他们还都是每月拿着朝廷的俸禄,刨去家用,从牙缝里挤一些喝酒的钱,凑在一起喝一顿酒。
那时候的酒,别说是比许都各大酒楼的酒了,就连这个小酒馆的酒都比不过。
两人每个月都凑一些酒钱,去街上找没喝过的酒一起品尝。
喝到过兑水的假酒,寒期起掀了桌子,与人打起来。最后还要他这个当县令的把县衙里面所有的差役调过来,才拉开两人。寒期起被打的鼻青脸肿,那个卖假酒的店铺也被盛明州查封了。
喝到过烈酒,寒期起贪杯,喝得不省人事。可怜盛明州小身板半背半拖地把寒期起这个大个儿给拖回家,累得半死。气得盛明州抽了寒期起几耳光,寒期起也没醒过来还翻了个身继续睡,盛明州气乐了。
喝到过美酒,两人都是小心品酌,生怕喝得太快,下一口就没了。
那些惬意的时光,如今已经变成往事,镌刻成记忆。
盛明州看着寒期起逐渐被岁月磋磨的脸庞,不由得心生感慨,自己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下。
还真是好酒!
盛明州喝了一口,便眼前一亮,他又倒了一杯,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又对着灯光,看了看酒水的成色。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寒期起见盛明州这样,得意起来,“这酒酒性柔和,酒色橙黄清亮,闻起来酒味馥郁芬芳,入口之后甘香醇厚。实数花雕之上品!”
盛明州看着寒期起,心存羡慕:“快二十年了,你还是这般洒脱。”
“快二十年了,”寒期起道,“当年二十一岁的及第新科进士,一步一步地坐到了兵部尚书的位置,大权在握,实属我辈楷模。”
盛明州苦笑一声:“你这是在挖苦我。”
“我没有。”寒期起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嘴里,“我是真心实意地替你高兴。”
盛明州摇摇头:“我若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今日也就不会坐在这里与你喝酒了。高处不胜寒……越高的位置,身不由己的事情就越多。我心中愁苦,又有何人知晓?”
寒期起看着盛明州又饮下一杯酒,不自觉地收起了一脸嬉笑,沉声道:“盛泉被人绑架了,你为什么不与我实话实说?”
盛明州微微一愣,而后道:“我不与你说,你不是也知道了吗?”
“如果从一开始你就告诉我……”
寒期起还未说完,就被盛明州打断:“我从一开始就告诉你了,你就会被牵扯的更深。”
盛明州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道:“你既然知道盛泉被人绑架了,那也应该知道他为何被人绑架,也查到是何人绑架他了吧?”
寒期起沉默不语,只是看着他。
盛明州自嘲一笑:“煌煌都城,天子脚下,有人敢绑架朝廷三品大员的儿子,还能在许都藏匿的那么紧,根本不屑走城防把盛泉运出城去。可想这人背后势力之大,不是你我可以轻易动摇的。”
寒期起没有说话,他不得不承认,季凉的来头不小。
她身后牵扯的是东陵两位皇子,两位太子呼声最高的亲王,她身后还有朝东门事件中落寞的军门之后。
盛明州说的没错,盛泉被绑架这件事,不是单独的针对他的,而是几方势力博弈的结果。他盛明州不过就是一颗棋子,刚好处在刑部尚书这个位置上,那几方势力不得不动他而已。
盛明州斟了一杯酒,也给寒期起斟了一杯,道:“那日我对你态度恶劣了些,你也不要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