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凉接过来,拿着看了好久,心中有些许熟悉感,油然而生。
许安归看她发愣不吃,以为觉得饭菜清淡,问道:“我让他们给你拿点糖?”
季凉回过神,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吃得惯。只是很久没吃这么简单的饭菜了,有些怀念而已。”
许安归把馒头掰了开,把水煮白肉塞蘸了蘸醋,塞进馒头里,咬了一口,然后喝了一口粥,咀嚼了以后,咽下道:“我一开始去北境,也吃不习惯。不过打仗久了,看着边境的百姓因为战乱,连饭都没有吃,便也不挑了。饭这个东西,与我而言,能吃饱就行。”
“这许都,恐怕只有你,才能如此与百姓感动深受了罢……”季凉掰了一小块馒头,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现在的许安归吃饭跟在安王府吃饭完全是两个模样。
不管自己一口咀嚼几下,也不管食不过三的教养,大口大口地咬着手中的馒头。他吃饭极快,季凉才把手上半个馒头吃完,许安归就已经把盘子里的四个馒头,还有一盘水煮白肉,占着醋吃完了。
季凉望着许安归,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许安归狐疑地看向季凉:“笑什么?”
季凉抿着嘴,指了指剩下半个馒头:“你吃了罢,我胃不好,晚上吃多了难受。”
许安归秉承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把盘子里最后半个馒头吃完了。
季凉一副想笑不敢笑的样子。
许安归收拾完桌上的东西,季凉把身边的一摞密信搬上桌,一边低头看着密信,一边捂着嘴,偷着乐。
许安归回身,双手拢在袖子里,问道:“你从刚开始一直在笑什么?”
季凉连忙收了笑意,低着头一本正经地继续看密信:“没……”
许安归眯着眼睛,爬上软塌,把季凉围住,把脸贴近她的脸。季凉吓得连连后退,死死地靠着软枕。
许安归温热的气息,若有若无地在季凉脸上扫荡,他在她耳边低语:“你在笑什么?告诉我告诉我,让我也乐一乐呗?”
季凉双手顶着许安归的胸口,侧着头:“我就是觉得,你刚才那样,才像个人。”
这句话许安归听不懂了,他顺势跪坐在软榻上,盯着季凉。
季凉从身侧拽来一个软枕,抱在胸口道:“以前总觉得你好遥远。长得好看的人,总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可是你方才狼吞虎咽的样子……却是证明了,你其实也不是神。也有人的模样,也会饿。”
许安归这才明白她笑什么,轻叹道:“我当然不是神。”
季凉把脸藏在软枕后面,露出一双眼睛:“我看看你的伤。”
许安归刚想说没事,可是看见季凉一副害羞的模样,肚子里冒出了坏水。他解开衣带,半褪下衣服,只露出了一半健硕的胸肌与胳膊。
季凉凑过来,细细地查看。
经过十几日的养护 ,他左肩前后的肩伤,都已经长出了粉色的新肉。
哪怕只是半露着,季凉也能看见他遍体鳞伤的身体,不由得伸出手,去抚摸他背上的旧伤。
她轻柔的手,在他身后似有似无的碰触着,让他身子一僵。刚才想色诱季凉的念头瞬间飘散,他连忙拉起衣服。
他们之间的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他可不想自己下一刻变成禽兽。
季凉问他:“你这几日去校场练剑了?”
许安归系上衣服,点了点头:“左手不能用,右手再不勤谨点,再来一次刺杀,你就要替我守寡了。”
季凉见他还能开玩笑,便知道他如今伤是大好了,不再理他,转过身去继续看藏息阁递来的密信。
许安归也不凑热闹,他从床榻上拿来一个毯子,披在季凉的身上:“你先看着,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