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岭望向他,目光意味深长。
梁树磕磕巴巴地解释:“是、是因为我的被子还没干!”
出租屋没有阳台,平时洗的衣服都晾晒在防盗窗外绑的钢丝绳上。
梁树回家之前把睡衣和床单被套都洗了,刚才收睡衣的时候,发现床单被套还没干透,摸起来潮乎乎的。
他以为喻岭应该是个边界感很强,非常注重私人空间的人,所以问出这个问题时没抱太大期望,想着大不了就在沙发上对付一晚。
“行吧。”
出乎意料的,喻岭同意了,但听上去似乎有些勉强。梁树不想让他为难,于是挠了挠脑袋,生硬地笑道:“我开玩笑的哈哈哈。”
喻岭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反倒很认真:“我没开玩笑。”
“你难道打算睡沙发?”他眉头蹙起来。
梁树愣了愣,下意识点头。
没通暖气,客厅里也没有空调,严冬腊月里冷得像冰窖一样,在沙发上睡一晚上,第二天一准头昏脑涨进医院。
“睡我房间,”喻岭直截了当道,“我又不是不让你睡,矫情什么?”
梁树:“……”
你又不是不让我睡,这话怎么听都很有歧义。那你倒是让我睡啊!什么时候睡?怎么睡?
梁树暗戳戳地脑补了一路。喻岭只瞥见他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回到家后,两人没有立即去喻岭的房间,先在客厅小茶几上吃东西。吃的时候都很安静,不怎么说话,偶尔有交谈,是梁树把手边的卤鸡卤鸭递过去,问喻岭要不要吃。
吃到一半梁树才想起来还买了酒,他起开一罐啤酒放到喻岭面前,问:“你酒量怎么样?”
喻岭挑起眼看他,语气古井无波:“白的能喝四斤半。”
“真的假的!”
梁树显然不信,抱着把喻岭灌倒的心思和他拼酒,结果最后酒全部喝完,他们看彼此的眼神仍旧很清明。
梁树怀着挫败感跟喻岭进他的房间。
门刚打开,喻岭忽然想起了什么,手臂一伸挡在门口,“先洗澡。 ”
“ 一身酒气。”
梁树低头闻了闻衣服,“闻不到啊。 ”
又像小狗似的,拉着喻岭的衣袖放到自己面前嗅了嗅,鼻子一皱,觉得喻岭双标,不满地抱怨道:“明明是你身上的酒气更重一点吧。 ”
喻岭笑:“ 我又不是不洗,你先去。”
“ 你这个人好讲究,”梁树小声嘀咕着拿衣服进了浴室,“ 进你房间是不是还得沐浴焚香啊……”
洗完澡,梁树终于被允许进入喻岭的房间。
他扫了眼屋内,地板一尘不染,喻岭搬家带过来的东西并不多,床上被子铺的平平整整,书桌上的零碎物品也分门别类摆放,桌角还放着一瓶免洗消毒洗手液。由此判断他确实有洁癖。
喻岭还在洗澡,梁树看了一眼他的床,没敢坐,而是拉开了书桌前的椅子坐下。
喻岭走过来时一脸严肃:“ 谁让你坐了?还没焚香呢。”
“ ……”梁树听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差点没从椅子上蹦起来。
第二句话音落下,他哭笑不得道:“ 你好烦!”
喻岭坐到床沿,拍了拍松软的床垫:“来,上床。 ”
梁树无语地看了他一会儿,决定不和直男一般见识,走到他旁边,特意隔了一点距离才坐下。
不过现在才九点多,这个点睡觉是不是有点早了?
喻岭也没有躺床上立即睡觉的想法,他白天睡了一天,这会儿一点也不困。
“看春晚吗?”梁树提议道。
他刚说完,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提议:“好像挺无聊的,算了算了。”
“那找部电影看好了。”
喻岭替他做了决定。
梁树以为,他们会坐在被窝里,抱着电脑看电影,屏幕很小,他们只能靠得很近,最好是头抵着头。
没想到,喻岭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台白色的小型投影仪。
“你还有投影仪呢!”梁树惊奇。
“不是我的,前段时间同事离职了,投影仪没带走,就给我了。”喻岭解释道。
他很快就把投影仪调试好,连接手机播放电影。
“ 看什么电影啊?”
“《飞屋环游记》。 ”
梁树“咦 ”了一声。
他想起前段时间刚和喻岭一起看过的《寻梦环游记》,莫非是一个系列的?于是也这样问了出来。
“算是,一家公司出的。 ”
“这个不会也很催泪吧? ”梁树钻进被子里,迟疑道。
喻岭说:“不会。 ”
他掀开被子坐到梁树旁边,梁树自然地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更多空间。
盖棉被纯看电影,也挺好的,梁树心想。
起初梁树还有些心猿意马,后来注意力便都集中在了电影上。
这次竟然看到十几分钟的时候就开始哭。
这部电影讲的是一个看起来凶巴巴的老人为了完成亡妻的愿望,带着一个调皮的小孩,乘坐飞屋环游世界。不知道为什么一部动画电影非要搞得这么煽情。梁树拿被子蒙住大半张脸,红着眼睛瞪喻岭:“骗人精!怎么说谎话连眼都不带眨一下的。”
喻岭:???
他以前看的时候没觉得情节有多感人啊。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