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里, 线索已经很明显了。”
于柚微微蹙眉,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目光从屏幕移开, “鬼故事大多都离不开爱恨情仇,这次也不例外。”
她唯一感到好奇的是, 为什么不需要让自己往下去接。
自动续写故事, 会让她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个摆设。若真的是工作,这倒也罢了——什么都不做就有工资拿,何乐而不为呢?
但这是一个副本, 一个名为“快点更新”的副本。
她咬紧嘴唇, 思绪难以遏制地向外发散。一些糟糕的、连环的后果挨个在脑海中浮现,又被她逐个否定。
“好像有一件事被我忽视了呢。”
晃了晃脑袋,她选择回到牢房之中。
望着有过寥寥几次交谈的“邻居”,她不绕弯子,单刀直入主题, “我想知道, 上一个写手怎么样了。”
“你是说,原本写你手中故事的那个人吗?”
140号最先出声, 眼中猩红的两点像极了黑暗里即将熄灭的烟头, 仅剩几丝火星。
“对。”
“它啊,成也故事,败也故事。”这回, 是由2440号回答的。
与往日的大大咧咧态度不同, 它咳嗽两声, 似是记起某种不愉快的回忆, “我在它隔壁很久了。最开始, 它跟你一样是个临时工。后来, 因为一个故事而被签下……自那以后,它就可着这个故事写。”
“难不成是——”
“没错,就是你手上那本。”
2440号不知碰到了什么东西,墙面发出“咣当”一声,摇晃了几下,“哪怕剧情到编不下去的地步,它依然选择让女主失忆,换个场景强行让灵异事件频频发生。唔,我说句实话,就算你接手,也不过是狗尾续貂。”
“我不同意。”
于柚挑眉道,“相反,我很看好这个故事。”
至少她是想不到从感情角度入手。
“嗐,我也是见它的结局太凄惨,想提醒一下你不要走其老路。”2440号丢下这么一句话,没入黑暗中,再无声响。
“老路?”
于柚将目光投向对面的140号,一点也不掩饰语气中的好奇。
“就是完全让剧情人物活过来了。啧,有可能其本身就是活的。”
“这样么。”
若有所思地喃喃几句,于柚面上的表情由皱眉慢慢舒展开来,“多谢。”
“举手之劳。”
聊天暂时告一段落。
又在原地站了一会,于柚快步走到电脑前。望着熟悉的“章节编辑”界面,她没有急着敲键盘,而是在脑海中完完整整过了一遍故事大概脉络。
从异象发生,到“我”身上的古怪,再到“我”与另外一个角色的纠葛。
半小时后。
她深吸一口气,从“冰冷的感觉迟迟没有来临”这里接起。才打了几个字,剧情又如脱缰的野马,自动将剩下的补足:
“‘为什么?’
我轻声道,每个字在喉咙里都无比干涩。
她……不想了吗?
霎时间,莫大的虚无感击中了我。
‘人鬼殊途?’
这句话,最开始是她对我说的。现在,由我原原本本说给她听,以问句的形式。
肺部似聚了层冷空气,缩成一团,压抑得我难受。
冰箱门上,透明得近乎消失的影子静静地看着我。头一次,我竟然看不清她眸中的情感。
‘为什么?’
鲜血滴滴答答地往下落,伴随着还有坚冰融化的‘咔嚓’声。
恐惧充斥在我的心脏里,好像下了一场雨,细细密密全是即将失去她的凉意。
下一秒,我的手被轻轻握住了,低于零度的体温令我眷恋,又被冻的发抖。
‘你的身体,经不起这么折腾。’
叹息擦过我的耳畔,呼吸交叠声中,我却置若罔闻,努力想抓住那一星半点的希望。
但指缝里划过的,只有微风。
我记起了全部。
‘人鬼殊途。’还是这句话。
但经历了一遭又一遭,我已不再是纯粹的人,她也不再是纯粹的鬼。
我们的相见,只有在午夜,魑魅魍魉出来作怪之时。
像是游走在规则边缘,稍不留神,便可能魂飞魄散。
鬼物需以活人血肉为引,才能具有化形的力量。可就算我在自己身上划开口子,把所需要的‘食物’送到她面前,她也会温柔地拭去血珠,并且替我包扎好伤口。
而我,眼睁睁看着她一天天虚弱,心像是缺了一角,渗出个看不到底的黑洞。
‘我会给你寻找合适的猎物。’
我虽未明说,却咬牙这样做了。
我知道怎样可以让她失去一贯的冷静。我熟悉她,就跟熟悉我自己的呼吸一样,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潜意识。
只要有‘陌生人’跟我待在一个屋子里,妒意便会如野草般疯长,在夜晚彻底露出獠牙。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消失,而她在我身边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我仿佛一只即将离开水面的鱼,挣扎着拼命呼吸着水里的氧气,生怕晚一会化作泡沫消散。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一次,她盯着我脖子上凝成痂的伤口,眸色晦暗不明。
‘没有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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